鬼?
像条导火线般,突然就疏通了姜晚的疑惑。
池子时还在为了新衣服挖下一个坑。
姜晚用扇子戳了戳它:“别挖了,我有些事要去做。”
池子时满爪子都是土,半举着扭头看她。
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地府的人脑子都有毛病吗?
姜晚看着被池子时刨的坑坑洼洼的墙角和翻出来的老旧符纸,有些头疼。
坑好填,只是这被挖了个口子的阵……
姜晚将莫尧塞给她的符纸随手糊在墙上。
“完美。”
池子时看着那歪七扭八的贴符技术,有些无语。
这能成?
姜晚指挥着池子时填完了最后一个坑,很满意的拍拍它的脑袋:“走了,去会会老朋友。”
老朋友站在城隍庙前打了个喷嚏,不禁缩起脖子。
白芋提着灯笼对他虚行一礼:“今年春寒,城隍大人要注意身体啊。”
黑玉牵着拘魂锁站在一旁等着社交达人结束他的寒暄。
“该上路了,晚了你又该遭白老爷批了。”
白芋冲城隍摆摆手,回到黑玉身边。
“黄泉路遥,看好脚下,上路咯。”
见了石兽像,过了石桥,就要入鬼门关。
白芋熟络的跟看门的阴差客套,塞了些好处,免了许多程序。
黑玉照旧在前头将锁链荡起,提醒后面的鬼要往前行了。
长长的拘魂锁叮叮当当的往前行进着,鬼往四处张望着。
蓦地,拘魂锁断裂开来,长队截成两半,黑玉长舌头一下垂落地面,飞扑上去将后半截的绳索死死拽住。
看门的鬼卒都赶过来看:“怎么回事?”
黑玉当鬼差才短短几载,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事情。
鬼卒利落的上禀了白老爷。
白老爷诸事缠身,只是传回话说:“大概是被凡间的东西拘住了,需要先清了才能入鬼门关。”
黑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鬼抖着身子问:“无常老爷,我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白芋将前半截鬼送到阴司,回头数落他:“生前得罪人了呗,给哥说说,都欠了哪些风流债?”
那鬼从上至下,一副工地干活的民工装扮。虽是怂包了点,人倒是老实巴交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欠风流债的人。
黑玉提醒他:“你的魂比别的鬼都淡,再不入地府,怕是要散了。”
那鬼慌忙握住黑玉的手:“散了?散了是啥意思?是我不能投胎了吗?”
黑玉挣扎着,奈何那鬼的手劲实在大,怎么也挣脱不开。
白芋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吧,就是烟消云散的意思。”
那鬼使的劲更大了,捏的黑玉脸色一黑。
“那可不成,我我的工资还没拿到,我们不能没咯。”
我们?
黑玉盯着被鬼捏着的手,眉头拧在一起。
白芋赶忙上去分开他们:“你最好和老爷们交代清楚,依你这样淡的魂魄,撑不过多久的。”
那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莫尧:我真不是茶艺弟弟
第8章 抓鬼加分(上)
城隍爷坐在城隍庙的门槛上啃着新贡上的桃子,边上站着两个小鬼童,合力托着一本厚厚的名录。
几个年长些的鬼童爬到庙门前的树上,将信徒系的签子解下排着队递送到城隍爷面前。
“佑我儿早日觅得良缘,了我心愿。”
城隍爷将桃核抛向侧边的空地,桃核落地滚了几圈,正好掉进鬼童挖好的小坑里。
鬼童勤快地将小坑填平,用积攒的雨水浇灌。
鬼童翻着名录找到签子主人的那一页:“刘家老妇也求了许多年了。”
“可不是嘛,自从她儿子到了年纪月月都来求,下个月他儿子可就奔三了。”
鬼童将毛笔尖在舌尖润了润,在刘家老妇的名字下数不清的正字里又填上一笔。
城隍爷将签子丢回给鬼童:“送去给兔儿神。”
鬼童笔下一顿:“那刘家老妇做梦都想抱孙儿,这要出柜了,不得气得亲自来下头见您?”
鬼童们都咯咯咯地笑起来。
城隍爷一记眼神扫过来,鬼童们自觉噤声,一人持着一支签有序地排起队。
“小儿多病,求城隍爷庇佑。”
“父亲多年未归,不知下落,求城隍爷庇佑一切安好。”
“金榜题名,考上心仪的学校。”
……
鬼童将解开的签子和待解的分开放入两个盒子里,满了一盒又有鬼童将别的空盒子补上来。
城隍爷往门边上一靠,摆摆手让他们停下。
连日里积压的签子装满十几箱,前头还有好长的队等着,树梢上的红木牌也不见消减。
“有人痛快离职,有人忙到猝死。”
鬼童续了茶水递上去,好心提醒道:“老爷,您是城隍,没法再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