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也好,一起死掉也好。
只要深深交织在彼此的生命里。
庄弗槿从来不懂得放手。
他会的,仅仅是对着一个目标不停撕咬。
庄弗槿和沈怀珵都是畸形的,两个人发展不出一段正常而温馨的关系。
“我不会和他分开的。”
天台上的风景也很无聊,庄弗槿缓步下了楼梯,来到第二层的时候,他看着沈怀珵熄灯的屋子,又说,“他只要活着,就是属于我的。”
陆铎辰无奈叹息,伤感的喟叹充斥了庄弗槿的耳朵。
“没事我先挂了。”男人走到沈怀珵的房门外,手指握在把手上。
“我明天,想给沈怀珵看一次诊。”
庄弗槿拧了拧眉头。
“嗓子还是要赶快治好,不然会耽误你的新电影开机。”
这个借口想的好。
让庄弗槿一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门把一旋,他打开沈怀珵的房门,他不管床上的人睡着了没有,带着一身寒意,躺下去,把沈怀珵抱进怀里。
这几天,他都强迫着对方如此。
沈怀珵的嗓子还未痊愈,只能呜呜抵抗几句,都还是被他锁在臂弯里,枕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
今夜,沈怀珵在庄弗槿怀中装睡。
过了一会,他猜测身后的男人睡熟了,缓慢地拨下男人横在自己腰上的胳膊。
细细的身段一滑,钻了出去。
庄弗槿失去了他的热源。
他因而又觉得冷,想念那片带着香气的,藕白色的肌肤。
他翻身压在沈怀珵身上。
床随着动作发出“咿呀”声响。
庄弗槿的鼻尖埋在沈怀珵的雪腮上。
被囚于下方的人骇了一跳,呼吸都放轻了,随即反应过来,开始捶打庄弗槿的背。
病猫一样的力气。
庄弗槿用一只手就把对方的两个手腕扼住。
沈怀珵的胳膊被死死按在头顶。
男人的鼻梁嗅过他的颈侧,下滑,钻进睡衣领口。
庄弗槿的鼻骨那样高,如一把刀一样不可忽视的触感,引起沈怀珵细密的颤栗。
他的胸膛挺起来一点,破风箱似的喉咙,勉强道:“走……走开。”
发音很含混,像学语期的孩子。
但庄弗槿听清了。
有一些碎裂的神色在他脸上划过。
“沈怀珵,你不爱我了吗?”
男人的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说话时唇就贴在他皮肤。
声波直往沈怀珵心里钻。
庄弗槿竟然和他谈论“爱”。
他耳朵发麻,心里发苦,不再像从前一样脆生生的说爱了,而是沉默地埋在被子里,像一具僵硬的植物人。
第106章 起码骗到他生下胎儿。
与世隔绝的一个晚上,窗外缠绵的春风吹不到他们。
沈怀珵挣动了一下手腕,但眼前的男人明显不打算放过他。
“之前在这张床上,你说最爱我。”
诘问的字句如冰雹一样砸在沈怀珵心里。
没有一点光,他看不到男人的表情。
但相贴太近,庄弗槿像一只倦鸟把他当作一个可供栖息的巢穴。
庄弗槿的唇瓣含住他的一点锁骨:“现在想离开我,因为不爱了吗?”
似乎有一场风暴席卷过沈怀珵的胸膛。
他感到萧索。
胸中的空旷,贫瘠的掩饰,被风吹走了,逐渐裸露出真心。
庄弗槿很会利用感情这把武器。
他手里的风筝快要飞远了,他就扯紧线绳,所以他主动谈论起“爱”。
爱是最好的驯养。
《小王子》里,狐狸就这样被人驯化。
可庄弗槿口中的“爱”,动机不纯,真假难辨。
只作为一个筹码,一个谈判的工具出现。
“你还喜欢我是不是?那就不要逃走。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他很可能长得像我……”
句句皆为算计。
可小狐狸涉世太浅。
庄弗槿打开床头的夜灯,发现沈怀珵的眼泪已流了满面。
淡黄的光束下,沈怀珵的眼睛美得像一个水晶球。
“孩子。”他喃喃道。
“是的,我们的孩子,全世界都会看到我们的结晶。难道两个家人都没有学业重要吗?你在学校里不会快乐的。”
庄弗槿像一个施咒者,给他扎的纸人贴上一条符文,让其顺着自己的心意行动。
沈怀珵从来没有体会过拥有家庭的感觉。
几百年孑然一身。
他的孤独类似一种自虐。
因为庄理的一生是寂寞的,所以他也用这种痛苦惩罚自己。
但现在,庄理的转世,同他畅想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沈怀珵不再挣扎,庄弗槿的手掌松开他的腕子,一路向下,触碰到他被睡衣遮挡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