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珵只关注了两个博主,所以不一会儿,乔止逸新发的微博就被推到了他的首页。
乔止逸发了一组九宫格,在庆祝他和裴乌的新工作室开业。
这条微博下面也有人提到沈怀珵。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沈怀珵玩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
“你和沈怀珵去过同一家医院做脸吗?”
看着尖酸的评论,沈怀珵替乔止逸难受。
因为和他互动过,故而也要被牵连。
沈怀珵自己的微博下更是难看,他一共发了两条微博,骂他的评论数加起来有几十万。
私信的信箱里时不时会有一些鬼图和血肉模糊的恐怖图片。
沈怀珵看到过一次,之后再也没开过私信。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窗外传来一阵寒鸦的清啼。
庄弗槿送走陈雾,回到客厅,在步梯口站了片刻,选择上了二楼。
沈怀珵的房门完好地关着,他拧了一下把手,没锁。
屋内一片黑暗。
窗帘被拉紧了。
庄弗槿适应了光线,才轻轻地走进去。
房间残余的烟味让他皱了皱眉。
床的一侧有一道隆起的弧度,庄弗槿脱了鞋,挨着沈怀珵躺下。
他也是累极了,被子只盖了一角,意识就很快变得昏沉。
神智模糊间,庄弗槿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整理被子。
他握住了那个人的手腕,纤细的,有些微微的冷。
“沈怀珵,你还没睡?”庄弗槿说。
黑夜里看不分明,他似乎感觉那个单薄的身影颤了一下。
“要睡了。”沈怀珵说完,立刻缩回了自己的半边床。
庄弗槿一伸手,就捞住了对方窄窄的腰。
他从背后贴上去,直到两人之间只隔了两层睡衣。
“不想理我?”
他们身上带着同一种烟草味,混乱地缠杂在一起。
沈怀珵不敢稍微动一下,像根木头一样任由男人搂抱。
“我困了。”沈怀珵闭紧了眼睛。
庄弗槿的呼吸那么近,撩拨着他的后颈,那里连细密的发丝都开始发痒。
“撒谎,我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你没睡。”
庄弗槿的语气并不严厉,反而很缓慢,仿佛漫不经心的夜聊。
他握住沈怀珵的肩膀,让他翻身朝向自己。
沈怀珵的发丝触及他的额头,虽然看不到,庄弗槿猜测对方的睫毛抖得很厉害。
沈怀珵的安静是一种心虚,他即将迎来一场对自己的判决。
纠结很久,沈怀珵决定主动询问:“你和陈经纪商量得……”
“我不离婚。”庄弗槿没有犹豫,“我不是二十出头的男生,不需要牺牲伴侣换取事业。”
实际上,即使庄弗槿初出茅庐,他也像一头猛兽一样咬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松口。
那时他还是被兄长欺压的小新人,现在,他掌权整个庄家了。
“资金都到位了,沈怀珵,《旧塔》会如期上映。”
第86章 春分见
庄弗槿从来不懂得让步两个字怎么写。
更年轻些的时候,经常为一些小事跟兄长们争得头破血流。
那时对方合起伙来,骂他是一只恶狗。
沈眠死后,庄弗槿不再像之前那样鲁莽地左突右刺,而是变得更阴沉,也更狠。
刀子杀人不见血,剑锋藏在暗处。
后来地位坐得高了,很少有不顺心的事,也没有了想护着的人。
今晚为沈怀珵去争、去筹谋,庄弗槿现在想来,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很久没有过了。
沈怀珵在黑暗里睁着眼。
他很乖,也很安静,呼吸轻轻的,真像只驯顺的狐狸。
可庄弗槿知道他害怕,知道沈怀珵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沈离秋交给我处理,”庄弗槿摸了摸沈怀珵后颈,“他和沈啸秋之间因为分钱的事决裂了。”
“那八千万……”沈怀珵微微抬起头,“是那笔钱?”
“嗯,沈啸秋攥着钱谁也不肯给。你二叔被追赌债的几次恐吓,如丧家之狗。”
“所以他又想到我。”
“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到你面前了。”
庄弗槿把这些事情随意地当作睡前闲话说给他听。
沈怀珵并不清楚,眼前抱着他的男人心里已经有了杀伐决断。
也不清楚男人要用何种方法。
他心里安定下来,脑海里想的全是:不离婚。
不离婚真好。
他还能在庄弗槿身边再偷得一个晚上。
他枕在庄弗槿怀里,恨不得记住男人身上每一个关节的细微动作。
庄弗槿也感觉到沈怀珵的呼吸越来越平稳绵长,大概是睡着了。
“吸烟的事以后再找你算账。”
他让沈怀珵的后脑在枕头上躺好了,说。
怀中人在梦里迷糊地叫了一声:“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