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署名就代表他没有勇气,需要用尺子才能写出勉强算工整的字迹,连情书本身都是学校书店售卖的廉价信纸——这封情书并没有让她看出半分认真,且不说和季逢月相比(沈望舒认为这是对她的侮辱),就连和沈望舒的择偶标准基础线相比,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人连在白天告白的勇气都没有,还指望沈望舒会一个人去晚上的操场见他?未免太把她当成无知纯情的小姑娘了。
沈望舒绝对不可能喜欢这种人,离开环境特殊的学校,对方恐怕连她的社交网络都无法进去。
同学只是一种无法自由选择的短暂社交关系,沈望舒是在毕业后会删掉所有认为未来不会联系的同学的人,她对所谓的同学情谊毫无留念,只有被沈望舒选择的人才能真正进入她的社交网络,而且一层一层,都有不同的筛选标准。
能走到最后的,只有季逢月一个人。
沈望舒的心情因为这封并不期待的情书变得有些糟糕,她并不是讨厌情书告白的方式,而是因为被“陌生人”突然写情书会让她非常反感。
如果是季逢月写的情书,她肯定会将其当做宝物好好珍藏起来,虽然沈望舒知道她不可能写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沈望舒对柳裳说的不是玩笑话,她真的带着那封情书去办公室找了班主任,并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刘永镇甚至都惊讶地问她为什么。
“我从来就没想过接受任何人的告白,尤其现在还是最重要的高中阶段,学生该做的事就是学习,自己暗恋就算了,最好别想着影响别人。”
“你对她也是这样说的吗?”
沈望舒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轻轻摇头:“我才是暗恋的那个。”
“当朋友就够了,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的关系决定权,从来就不在我手上。”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刘永镇更吃惊了:“上次你表现出的犹豫态度是因为你不想影响她?”
“老师,要上课了,元旦晚会结束后我会在操场入口等你。”沈望舒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说完后便离开了办公室,只剩刘永镇拿着那封她不要的情书沉思。
吃过晚餐之后,高一高二的学生按照班级次序进入大礼堂,沈望舒和季逢月一起整队,她们两个坐在班级的最末尾,没有像身边的同学那样为元旦晚会上的表演兴奋激动不已。
“小月,你好像不怎么开心,怎么了?”在昏暗的大礼堂,老师也不在附近,季逢月非常自然地牵着沈望舒的手,她从下午就注意到沈望舒的兴致不高,一直很在意。
直到现在表演开始,季逢月才找到机会和她说悄悄话,因为在她们分别坐在教室两端之后,季逢月在学校就没法像过去那样随时随地和她说亲密的话了。
表演的声音和周围同学的欢呼声鼓掌声让两人只能凑得非常近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沈望舒凑在季逢月耳边回答:“中午有人在我桌子里塞了一封情书,约我晚上在操场见,说是要告白,我不想去。”
季逢月的脸色已经比周围的环境还要黑了。
“那就不去,不要管他。”季逢月咬牙切齿,甚至想让沈望舒扔掉那封该死的情书。
看着季逢月的反应,沈望舒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她有点想看看季逢月吃醋的样子。
“不过我还是要去的,唔,毕竟是班长嘛,不能直接把情书扔掉,还让同学傻傻地在操场吹着冷风等我。”
季逢月的脸更黑了:“那就让我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那么有自信,居然敢对她家小月告白,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
“小月,干脆别当班长算了,我也不当学委,咱们不用管班级事务,也不管其他同学,放学完直接回家,周末放假也不用去教室,在家自习是一样的。”
“噗嗤,你的反应真可爱。”季逢月连续不断的碎碎念终于让沈望舒开心地笑出声。
沈望舒戳了戳她的脸,分外好笑地调侃她:“当初不是你推荐我当班长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咳,那是因为当时想靠这点跟你有更多相处时间,现在学校的所有事都是妨碍,我早就想不干了。”
“哦~原来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我居心不良了,居然还找我要了张心愿劵,一箭双雕啊。”
季逢月被说的脸色微红,但比起这个,她更在意有人要向沈望舒告白的事。
“对,很早之前我就对你别有企图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