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知道林可哭了。
他胳膊撑起身子，看着林可，“我真的让你那么难过吗？”
林可咬着嘴唇，没说话。
等不到答案，祁晏沉默了一会儿，俯身在林可肩膀上亲了一下。
“晚安。”
他恪守之前的约定，重新睡回到床的另外一边。
身侧灼热的温度突然没了，明明是应自己的要求，可林可还是觉得心口一道口子裂开，再也回不去了。
就这样吧。
这样也挺好的。
起码，他爱过祁晏，也被祁晏爱过，他可是一众粉丝里，唯一一个得到蒸煮盖戳的。
第二天一早。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照进屋里。
林可睁眼就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同性的怀抱里。
这个同性，胳膊搂着他，跟搂一个大娃娃似的，还把他脑袋摁在胸口。
这是唯恐怕憋不死他么！
林可推开祁晏就要起身，祁晏摁着他脑袋，“别动，再睡会儿。”
林可无语，“说好的楚河汉界，各睡各的呢？你特么的给我松手！”
祁晏缓缓睁眼，笑着在林可头发上亲了一下，满眼都是珍惜此时的餍足，“和你说好的楚河汉界是清醒的我，这又不是睡着的我能控制的！”
林可：......
“那你现在清醒了，总能松开了吧，还有，不要顶着我！”
“这我也控制不住啊，大早起的，这多正常，再说了，顶一下你又不会掉一块肉，别动，让我再抱会儿！”
“你特么的给我松开！”林可像是发怒的无产阶级，要奋力掀翻资产阶级的统治。
然而资产阶级的铁拳不是说掀翻就能掀翻的，他一边抱着人一边的蹭，“别动，让我抱会儿，乖，乖......”
砰！
就在他俩在床上一个逃一个追不亦乐乎的时候，卧室门口，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祁晏和林可齐刷刷一惊，转头朝卧室大门看去。
王大鹏一脸错愕，震惊，日你马，我基友是人渣等等一切复杂表情云集一脸，瞪圆了眼看着床上不成体统的两个人，嘴皮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又颤了一下，跟着就像是正房把偷情的丈夫抓奸在床受不了刺激一样，扭头就跑了。
林可一把推开祁晏，立刻下地追出去。
然而出去，只迎上王大鹏砰的一声关门声，他整个人怔在原地。
他这老房子，没有正经的餐厅，就一进门的位置放着一张餐桌，那餐桌已经十分破旧了。
但就这张破旧的餐桌上，现在铺着五星级酒店专用的浅黄色绸缎暗花桌布，桌布上，骨瓷质地的杯碗盘碟摆了满满一桌。
奢华的餐具兜不住食物的香气，香味袅袅升腾。
就像从小捡垃圾长大的他与矜贵的祁氏集团小少爷祁晏到处都格格不入一样，这一餐桌的东西，与他这张破桌子，与他这破屋子，也格格不入。
林可有时候很承认，自己身上很有着几分矫情。
明明享受就好，可他就是会忍不住的想很多。
祁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眼睁睁看着林可脸上的表情从震愕转为黯然，瞬间心口刺拉拉的疼了一下。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一瞬不瞬的观察过林可的情绪。
其实林可的情绪都在脸上，只要他肯像现在这样用心，怎么会不懂林可的那些付出和在意。
祁晏扳了林可的肩膀，“快去洗漱。”
说着话，把他推入卫生间。
卫生间门一关，林可深吸了两口气开始洗漱。
浴室柜上摆的整整齐齐的牙刷牙杯，其中一只牙刷上面带着水珠，另外一只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
祁晏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林可拿着那把牙刷，难以抑制的心口发酸，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很想冲出去，抱住祁晏，不管不顾，就凭着祁晏现在的这份热情，不论祁晏到底怎么想的，他都要能享受一分算一分。
可苏月曼实实在在的存在。
苏月曼做过的那些事实实在在的存在。
如果他和祁晏在一起，苏月曼很可能做的事也会百分之九十九的存在。
他不能。
刷牙冲澡洗脸，一气呵成。
等到林可收拾干净出去，却在打开卫生间门的时候，又怔在那里。
刚刚摆在桌上的那块高档桌布不在了，所有的骨瓷餐具全部换成了他家里的普通碗盘。
林可疑惑的看向祁晏。
祁晏就站在卫生间门口，肩膀靠着墙壁，朝林可吹了个口哨，“小哥哥，吃饭吧？”
这称呼......
“怎么换了？”林可问。
祁晏伸胳膊，往林可肩膀上一搭，带着他往餐桌走，却没回答这个问题，“看看喜不喜欢，海鲜粥。”
放足了料的海鲜粥熬的浓稠，温度刚刚适宜，一勺进嘴便能让人恨不得连舌尖儿都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