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见那马车装饰华丽,按照规制,是王宫贵胄才能乘坐的。
虽然她想过可能是哪家贵族的夫人,或者是皇帝的某个妃子,但她本着春宵一刻值千金也就没多想,大不了做个牡丹鬼,但谁能想到她竟是当朝皇后啊。
不,她现在是太后了。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不仅非礼了她,自己还是她死对头的女儿。
这,这可怎么办。
江鸢不停的冒冷汗,唇色都发白了,她虽说做牡丹鬼,可没真想做牡丹鬼啊。
长平王双手接过遗诏转身面向大臣,大臣们顿时俯趴在地板上,听诏候令。
长平王缓缓打开遗诏,念道:“朕受天命,抚治国度,久持玉玺,终于期限,天不假年,病入膏肓,上帝所召,大行皇帝。为此,特立遗诏以安国事。太子永承聪慧过人,品行有德,即日起,册封太子永承为新皇,柩前即位,继承大统。另,亲王长平王乃朕皇兄,对朕关怀备至,对朝事裁决有序,封为摄政王,辅佐新皇政务。皇后萧氏,贤良淑德,德才兼备,母仪天下,待子如亲,有辅政之德,特另其垂帘听政,与摄政王共同辅政,尊为太后。宜尊太后为太皇太后。见此诏者,如朕亲临,咸使闻之。”(1)
“臣,谨遵先皇遗命。”
大臣们俯身叩拜。
浩荡的声音在辰元殿里来来回回的回荡。
太后垂帘听政……
长平王合上圣旨紧紧握在身侧,脸上的怒意似是要把这女人千刀万剐。
这先皇遗诏中好一个皇兄关怀备至啊,先皇知道他皇兄只手遮天,所以瞒着自己偷偷见了翰林学士撰写遗诏,还特封这妖后垂帘听政,让两人互相制衡。
他看自己这皇弟,也并非完全是个贪恋淫/色之人,倒有几分聪慧。
遗诏念完,接下来就是新皇柩前即位、发国丧,文武百官、长平王和太后开始讨论柩前即位的事情。
没有长平王阻拦,柩前即位仪式进行的很顺利。
国丧期间,皇帝、后宫和文武百官需守丧27天,皇帝奏折和各部院衙门行文都要把红笔改为蓝笔,全国上下不准婚嫁、行乐,抗旨者,压入大牢,严重者,杀无赦。
不过一个上午过去,百官都换了丧服守在万生殿面前吊唁皇帝。
皇后和太子身着丧服站在最面前,正式宣告,公元998年,大梁王朝顺乐五年,梁文帝驾崩,太子永承继承大统,改元盛武。
这年号虽然是定了,但也要到明年年初才能使用。
第4章
先皇驾崩后,朝中大事全落在了摄政王和太后手中,双方开始暗地里争权夺势,大臣们也在守丧期间讨论站摄政王还是太后,但一大部分还是站的摄政王。
毕竟皇帝幼小,太后虽然可以垂帘听政,但也只有萧家这么一个参知政事、左家的枢密使和千家的侍卫亲军马军司。
想要牢牢的掌握大权,和长平王比起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萧莫辛何尝不懂他们这些人的心思。
不过要说皇帝驾崩最难受的人是谁,不是萧莫辛,也不是朝中大臣和太子,而是深居寿仁殿的那位太皇太后,她这下不仅是丧子之痛,更是丧权之痛。
萧莫辛身着丧服走进寿仁殿,挥挥手,跟着的宫女弯腰候在门口。
殿里只剩下两人。
太皇太后脸色苍白的歪靠在椅子上,以手扶额,看起来甚是伤心的样子。
只是这余光刚瞥到萧莫辛,又像是满血复活,怒指着殿下的萧莫辛:“萧莫辛,你,你这是谋逆!你还行为不检,若是先皇活着知道,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诛你九族!”
“哦?”萧莫辛挑眉,双手背在身后:“那太皇太后是承认昨日在寺庙,对本宫下/药了?”
太皇太后眼神躲闪着,随即否认:“哀家怎会做如此劣俗之事!”
前些时日先皇纵欲过度,病情愈发严重,太皇太后便以去寺庙祈福为由带萧莫辛离开,目的是为了等先皇驾崩之后能独掌朝堂,只可惜啊,这太皇太后是个没脑子的,只知道下/药陷害,却不知道谋略,以为一个行为不检就能把萧莫辛除掉。
异想天开。
萧莫辛轻笑:“说来本宫还要感谢太皇太后,若不是您下/药,本宫也不会连夜赶回宫,被先皇召见至身前,听他遗命。这先皇可是亲口说,让本宫垂帘听政的。”
“萧莫辛,你,你!”
太皇太后被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倒在椅子上晕了过去。
萧莫辛看着那晕倒的妇人,唇角冷笑:“来人,去请太医,太皇太后因哀伤过度晕倒,让他们立刻前来诊治,若是太皇太后出一点岔子,本宫要了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