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楼白天也开门,但并没有晚上那般热闹,几个客人冷冷清清的坐着干喝酒吃菜,连个曲都不能停。
江鸢是星月楼的熟客,进去后直奔后院,上了二楼到小青姑娘的房间门口,若是平日里做生意时,她也就直接推门进去了,但白日正是小青姑娘休息时间。
咚咚咚,江鸢礼节性敲了三次门。
吱呀,木门极快的由内至外打开,而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子博!”
声音颇为焦急。
小青姑娘打开门见来人并非口中所喊之人,心中一惊,立刻挂上勉强的笑意,娇媚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冤家啊,我还当是谁呢,一大早的就来敲我的门。”
江鸢轻笑,问她:“子博是谁?”
小青姑娘抬手挥着指间的细绢,借此躲开江鸢的目光,回道:“害,我之前的一位客人呗,花了好多银两点我,前两天还说要拿一千两赎我的身,我还信了。结果呢,又跟某个小冤家一样,没了人影喽,你们这些A啊,都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江鸢赶紧和小青姑娘解释:“我那段时间被禁了足,出不来。”
“切,谁管你。”小青姑娘作势就要关门:“您今天来要是想听咱的琵琶曲呢,不好意思,咱们星月楼最近只接客,不弹曲,您去别家转吧,困死我了。”
“哎哎。”江鸢连忙抬手按住门,“我今天来不是听曲的,是有事要问。”
小青姑娘上下打量着看她,问道:“有事?你能有什么事问到我这?”
知道她忙了一晚上很累,江鸢开门见山:“这都城里比你琵琶弹的好有几位?”
“……江小姐,你很无聊,本姑娘去睡了。”说着又要关门。
江鸢这次直接跨过门槛进去,说的更加详细:“这是官府的正事,不是我三心二意,对方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男性omega,城中某位达官贵人的家妓。”
她说到家妓着两字,小青姑娘的脸色骤然一变,她眼神躲闪的离开,语调也很是慌张:“你,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自己去查啊,问我作甚,我不知道。”
不过是问一个家妓而已,小青姑娘为什么会慌成这样?
江鸢炸她:“他死了。”
“什么?”小青姑娘震惊的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口中还念念有词:“他死了……他怎么能死了,他怎么能死。”
果然认识。
江鸢往里边走了两步,转身关门,伸手扶着小青姑娘的胳膊到桌边,慢慢让她坐下,问道:“此人是谁?哪家的家妓?”
小青姑娘瘫坐在椅子上,丢下手中的手绢,双手缓缓扶额,神情甚是哀痛:“你先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死在了哪里?”
江鸢告诉她:“今早被农夫发现死在城外十里处的草地,官差赶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无头男尸,衣服被扒的干干净净,脑袋在一旁被烧成了碳灰。”
小青受不了这个打击,胳膊一软,趴在桌面痛苦掩面哭了起来,支支吾吾中,江鸢勉强听到小青姑娘在说:“他死了,他怎么能死了,我们说好一起走的。”
一起走?莫非是情人?
可小青是omega,那男子也是omega,这,这在大梁王朝是没有的。
等小青姑娘哭的差不多,江鸢把自己干净的手绢递给她,问道:“那个琴师,莫不是你的情夫,你们约好一起私奔的?”
“不是。”小青姑娘摇头。
江鸢好声安慰道:“那是为何?若不是你的情人,莫非是你的师傅?”
小青姑娘再次摇头,眼睛红肿的望着江鸢,突然的,她起身跪在江鸢身前,苦苦的恳求道:“江大人,我听闻你现在是大理寺丞,你帮帮我,帮帮我们。”
“什么意思?”
江鸢不懂,单膝跪下扶住她的胳膊。
与此同时,开封府。
南宫檀、韩云墨、姚星云、杜晓婉和盛荣正,以及剩下两位寺丞到达开封府大厅,接见他们的人是开封府使院张祖和。
接到通报,张祖和立刻到前厅迎接,远远的便拱手相迎:“南宫大人,韩大人,姚寺丞,杜寺丞、盛寺丞,方寺丞、陈寺丞,几位怎么一起来了我们开封府呢?真是让我们开封府胆战心惊,哦,受宠若惊啊。”
开封府虽然也查察案件,但主要公职不止是司法,还有民间公务,可大理寺不一样,大理寺审查的都是重大刑事案件,还管理寺庙、监察官员、参与立法等等。
这论起来,开封府的人犯了罪,也要到大理寺的大理寺狱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