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竟然记在了心里。
江鸢无话可说,抱起这小丫头去了宣德殿,到殿门口,她在门口等着,江鸢进去和萧莫辛说此事,不出意外,挨了骂。
骂声从殿内传出来,小丫头听得心惊胆战,但又担心宰执大人真的惹到母后,于是她提着必死的心走进宣德殿,小小一个站在宰执身后,抱着她的腿说:“母后,是元儿非要去的,和宰执大人无关,你不要凶宰执大人,元儿不去听了。”
江鸢没想到元儿会进来护着自己,老母亲心中甚是欣慰,她一下子挺直了腰背,反过来斥责萧莫辛:“元儿不过五六岁,想玩玩,听听戏曲而已,你每日把她关在这深宫大院,她憋出病来,你又担心,何必呢?你要是不带她,我带。”
萧莫辛冷呵,眼眸散着冷意:“好啊,宰执大人竟然敢冲朕发脾气。”
江鸢顿时不敢吭声了,双交叠放在身前,侧身不看她。
萧元下意识跟着她侧身,小脑袋抓着江鸢的衣袍,把脸蛋埋进去,掩耳盗铃,希望母后不要看见自己。
萧莫辛看着殿下她们母女两人一模一样的动作,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气归气,傍晚的时候,萧莫辛还是带萧元出宫,去看戏听曲了。
萧元不敢和萧莫辛一起看,特意叫宰执大人跟着,全程缩在她怀里,看到精彩的地方,激动的想鼓掌,余光看到母后不苟言笑的脸,又连忙收起笑意缩回江鸢怀里。
江鸢却拿起她的小手鼓掌,低声说道:“有宰执大人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萧元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凑到江鸢耳边说:“母后会不乐意的,宰执大人能陪我一起来,元儿已经非常开心了,元儿不想看到宰执大人因为元儿再挨骂。”
江鸢听着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勾栏瓦舍常年十分热闹,今晚好不容易出来,萧莫辛和江鸢带着元儿看了几场戏,直到丑时在回宫。
元儿在杂剧还未结束便困的睡着了。
回到宫里,江鸢抱着沉沉入睡元儿,把她放在永安殿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小心翼翼起身退出来,关上寝卧的门。
看了一晚上,萧莫辛也有些累,坐在椅子上,歪头撑着脑袋,食指轻轻揉太阳穴。
江鸢出来看到这一幕,脚步极轻的走到萧莫辛跟前,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身前,伸手帮忙揉着太阳穴。
萧莫辛放松身体依偎在她怀里,眼睛阖上,“我们两个,一个在元儿面前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么多年过去,元儿和你是越来越亲了,每天都要宰执大人。”
“吃我的醋啊?”江鸢力道慢慢重了些,笑道:“元儿虽然念我,但她心里也念着你这个母后,只是你对她过于严肃,元儿不敢表述心意,再说了,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啊。您也这个年纪了,不是依旧不会表述心意。”
萧莫辛低声轻笑:“宰执大人这是在抱怨我的不是?都这么多年了,还说啊。”
江鸢停下动作,手掌移下,捧起萧莫辛的下巴,弯腰亲上,很软,“无论过去多久,你只要说,我都觉得珍贵。”
情话果然是动人。
萧莫辛抬手拥着江鸢,“嗯。”
——
萧莫辛为了清除前朝余孽,罢黜了江郑平在朝堂上的官职,但提升了江正青在军中军官职,毕竟他的确有功,赏罚分明。
江郑平心中不服,前去江怀负的府中,想让她跟着自己一起造反,复辟大梁,但江怀负为了林霜和孩子,拒绝了江郑平,还把虎符归回给了萧莫辛,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无权无势。
江郑平听闻此事后,当天气晕在家中,江正青找了几个大夫为他诊治,大夫说,江郑平这是气急攻心,怕是要留下病根。
不管怎样,江家这一脉,只留了一个江鸢在朝中只手遮天,但她没有任何反意,也不想复辟大梁,所以找她的人少了许多。
自从上次两人带元儿出去看过戏,她最近念叨的少了,每天读书写字,偶尔午时困乏,倒在萧莫辛身上就睡了。
江鸢从门外进来看到这一幕,瞬间放轻脚步,用嘴型问她:“睡着了?”
萧莫辛点点头,示意江鸢过来把元儿抱到床上,孩子一大,抱起来就费力了。
江鸢到跟前,弯腰慢慢把熟睡的元儿从她腿上抱起来,放到里屋的床榻上,夏季闷热,就没有给她盖严,只盖了一点,宫女拿着蒲扇在床头,轻轻扇着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