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收拾一番,出门了。
走到半道,路过一家医馆,江鸢停了下步子,想着秦沐翎应该在吧。
“晓婉。”江鸢叫住她。
杜晓婉哎了声,转过身子,走到江鸢身边,笑嘻嘻的问道:“江姐姐,有什么事?”
江鸢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给她:“你先跟着她们去樊楼定位置,我去见一个人,等会儿就去樊楼找你们,想吃什么就点。”
“行。”杜晓婉接过银子走了。
江鸢进到医馆里,刚想问店里的伙计秦沐翎在不在,没想到她刚好从后堂出来,怀里端着药盘,看到江鸢时,愣住了。
江鸢朝她颔首:“好久不见。”
秦沐翎眨了眨眼眸,不知何意的笑了下,走到药材柜前,把草药一一放进去。
她边忙边说:“我跟随大军回到都城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找了那位,但那里的人说,她在前几日就去了岭南,想来应该是找你的。我原本打算也去的,但一想,她去了,你怎么忍着不见,所以就没去。”
江鸢也是后来听那女人说的:“我和她在端州遇见的,算意外撞见。”
秦沐翎合上柜子,继续忙碌:“那也是缘分,不过也不算,以她的性子,想必从端州就开始找了,一直到找到你为止。”
这话说的不情不愿,她们两个没有萧莫辛还能做个朋友,只要有萧莫辛在,就只能做个互相吃醋的情敌,但现在江鸢处于上风,她也就不招惹人家,惹人厌。
江鸢客气道:“在岭南的时候,说过如果我回都城,就来见你,也算是履行的诺言。”
秦沐翎停下手中的动作,背对着江鸢,说话的声音很低,也很轻:“她从来没有为一个人抛弃自己的野心这么疯狂过,可能是你值得吧。我,我就不配了,祝你们幸福。”
也许从开始自己就不是适合她的人。
只是第一个出现的而已。
江鸢沉默片刻,说道:“我会的,多谢你在岭南的帮助,有事可以找我,先告辞了。”
秦沐翎继续忙碌,江鸢没再打扰。
——
萧莫辛昨日在宣德殿赏赐了岭南之行的大军,像姚崇、上官昭、江鸢和几位副将的赏赐,要在朝堂上,以彰显皇恩。
萧莫辛秉公办事,按照规章流程一一赏赐,对于江鸢,她格外提了句:“本宫到了岭南后,听说岭南的第一战梧州城,是由云宁郡主、姚寺丞和杜寺丞一起用水攻打下的,而且在后来的几场战役中,云宁郡主都奋勇在前,冲锋陷阵,立下了汗马功劳。”
殿下的姚崇和副将听到这些话,全部紧绷了身子和头皮,不敢支言半声。
大臣们也纷纷看向了姚崇。
这岭南平叛,看起来有不少猫腻啊。
萧莫辛公平公正,谁也不偏袒,对江鸢的赏赐也是按照流程:“既然云宁郡主立下大功,那就赏赐一座郡主府,黄金千两,良田百亩,至于两位寺丞,各赏一千贯。”
几人跪下磕头:“谢太后赏赐。”
在朝堂上赏赐结束,晚上还要给他们这些有功之臣在宫中举办庆功宴,萧莫辛和礼部亲自安排,诚意给的非常足。
只是这庆功宴,有人吃的心事重重。
姚星云自从知道江鸢还活着,内心欢喜又不安,坐着一直喝闷酒,也不说话。
江鸢昨日在樊楼的时候就看出他的不对,一边是朋友,一边是父亲,他夹在中间不好做,心里应当是煎熬的。
于是江鸢主动坐过去,给他倒了一杯酒,碰了下,“今日太后亲自给我们举办的庆功宴,喝的开心点,丧着脸怎么回事儿。”
“你不懂。”姚星云继续闷头喝。
江鸢喝下酒:“我懂,你在纠结,你父亲姚崇在岭南谋杀我之事。”
姚星云整个人瞬间惊醒,瞳孔放大,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你知道?”
江鸢瞧了他一眼,很随意的说:“知道,我坠落悬崖的地方,距离军营不过几里而已,那些叛军再想闹事,也不会傻到闹到军营跟前,再说了,你都猜到是你父亲要杀我,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到,也没有那么傻。”
“对不起。”姚星云和她道歉。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拦住爹的。
江鸢给他倒了一杯酒:“这件事,军中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都没有明说,是没有证据,所以你也最好当做不知道。”
姚星云垂着脑袋摇头:“我做不到。”
江鸢宽慰他:“对你来说,你爹这样做也是为了姚家,所以显得自私了些,没什么,可对我来说,他一心想至我于死地,我本该和他对簿公堂,但出于某些情况,我得当做此事没有发生。你若想让你爹不继续陷的更深,那就提醒他一句,踏实做人,踏实做事,他的殿前司没人能碰的了,但要是再动歪心思,那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