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鸢颇为无语,这个时候她还在乱想,自己好不容易深明大义一次,一心想着小皇帝的安危,想着大梁王朝的生死存亡,她倒好,上来就问这事,但还真不好回答。
说是为小皇帝来,显得对她冷落了,要说是为了秦大夫,显得自己乱吃醋。
在认真对这个问题思虑片刻后,江鸢突然弯腰俯身过去,朝萧莫辛没有血色的唇上亲过去,离开时,怕有那种响声,她慢慢抽离,用唇语没好气回答她:“为你!”
在福宁殿,皇帝的寝宫她还敢这样肆意妄为,按理说,萧莫辛是要大发雷霆的,但她也没恼,也没气,甚至她喜欢这人恼时、欢喜时念的都是自己,感觉心里很踏实。
明明是欢喜,但萧莫辛眉眼间还是悄然染上了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悲伤。
江鸢心思细腻,注意到萧莫辛的情绪不对劲,她刚想上前追问,门外的侍女突然进来,她不得已收回已经伸出手,并退后一步。
侍女远远的躬身道:“太后,秦大夫来了,现在在殿门口等着。”
萧莫辛顿时抬头看去,神情冷冽道:“让她进来吧。”
“是。”侍女转身出去带人。
江鸢重新看向萧莫辛,昨夜听姚星云说,秦沐翎大概昨天就到了宫里,想来已经和萧莫辛见过面,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个怎样旧情人重逢的情形,还挺让人心痒痒。
这么想着,那人已经到了跟前。
江鸢不知道自己是好奇,还是心慌的想要确认什么,自从听到秦沐翎的脚步声进入殿内,她的目光就一直偷偷瞥向萧莫辛,连正眼都不敢看,生怕真的看出什么,但又怕没看到,于是在纠结中,秦沐翎走过来站在了两人身边,三个人围了个圈。
秦沐翎在看萧莫辛,看的目不转睛,甚至还有几分难舍的情意,江鸢不眼瞎,但现在挺想让自己眼瞎的,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萧莫辛一如方才面对侍女的冷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皇上和殿下在里面,秦大夫费心了,里边请。”
说完话,萧莫辛便收回了在秦沐翎身上的视线,转身掀开帷帘进去,表现的冷漠无情,眼前这位旧情人像陌生人一样。
秦沐翎看着萧莫辛那副模样,竟然笑了,还笑的那么欢乐。
江鸢心里却来气了,要不是长公主坐在里面,她现在就想开口质问秦沐翎,她乐什么呢?萧莫辛又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都虞侯,我先进去了。”
秦沐翎跟在后面掀开帷帘进去,留下江鸢一个人在外面生闷气,合着她才是外人。
气归气,在秦沐翎进去给小皇帝诊治的这段时间,她站在帷帘外面等着,门口依旧围了许多的大臣,他们脸上已经没有担忧,全部都是守了一天一夜的疲惫和乏倦。
都是一群平时在家里娇生惯养的主,突然守了这么一天,不累才怪。
秦沐翎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四处跑,转着当游医,岭南那块毒气、瘴气多,她去了后,给治好了不少,就连楚湘王都听到了她的名声,特意叫进府中请了杯茶喝。
小皇帝这热病,宫里的那些太医虽然医术不错,但一辈子循规蹈矩的,稍微没有对症下药,就慌得不知所措,主要也不是医术问题,而是自己头上的脑袋,毕竟改方子没问题,但就怕这方子不合适,再吃出点事,还不如保守点,等着别人来。
这不,秦沐翎来了。
江鸢在帷帘外转悠了没几圈,里面就传出了声音,秦沐翎说的:“殿下、太后不用太过担心,皇上的热病退去了不少,我回去后再亲自煮一些药,让皇上喝下。”
“好。”江怀负这才放了心。
之后她们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江鸢立刻拱手行礼,颔首道:“殿下,太后。”
江怀负看到江鸢在,一时间忘了她什么时候来的,脱口想问,又不知为何把话收了回来,改口道:“鸢儿,你在这里守着皇上,我有点事想和秦大夫商议一番,切忌,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就算是王兄也绝对不行。”
江鸢领命:“卑职知道了。”
安排好,江怀负就想带秦沐翎离开,只是她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萧莫辛:“皇嫂,要不要随我一同前去?”
“不了。”萧莫辛拒绝道:“我留在这里和都虞侯一起照看皇上,殿下去忙吧。”
江怀负嗯了声,带秦沐翎走了。
脚步却犹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