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大人呐!”一众百姓丢下手中的器具, 跪下来朝他磕头,“大人!”
为首的百姓拱手哭声道:“峡城水患,死伤无数, 王洪大人为救百姓,连夜劳累, 最终病死在床榻上。刘岩大人, 一心为民,最终却落了个惨死家中的下场。在您没来之前, 我们喝的粥里,没有一粒米,有的只是捞起来的清汤寡水。那些没有死在水患中的百姓,却被活活饿死,而这些贪官们,借着赈灾中饱私囊,装满了自己的荷包。如今峡城水患在大人的治理下慢慢趋向平静,可这位小公爷,却开始强行霸占我们田地,一亩田,只给三文钱,不给就把人活生生打死,大人,您可要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江兴慌了,眼神乱转,他后面走过来指着他说:“你胡说!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林大人,你不能相信他一派胡言!”
林耀转身狠狠地瞪他一眼:“此事真假,本官一查便知,小公爷别担心。”
“来人!”林耀叫自己的守卫。
十名士兵走上前,弯腰拱手:“大人。”
林耀吩咐道:“你们去彻查小公爷府,看看有没有这些百姓所说的地契。”
士兵:“是,大人。”
他们小跑着进去开始彻查。
江兴看着那些离开的士兵,紧张的呼吸紊乱,他绕过去站在林耀对面,用手指着他说:“林耀,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可是楚湘王的孙子,你算什么,竟然敢查我的宅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都城参你一本!”
林耀目不斜视,目光炯炯有神的和江兴对视,淡然道:“本官只是在做我身为父母官该做的事,如若他们没从小公爷府中查出什么,我亲自给您赔礼道歉,若是查出了什么,小公爷恐怕真的要跟本官去都城了。”
“你!”江兴怒目圆睁。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前去彻查的士兵回来了,其中一人手中捧了个盒子,他呈上来,禀告道:“大人,这里面都是地契。”
江兴骤然睁大了眼睛,他把这锦盒藏的十分隐秘,这些人是怎么找到的?
林耀抬手打开锦盒,拿出其中一张,正是这些百姓的地契,整整一盒,每张纸三文钱,他倒是真的敢强买强卖啊。
林耀把地契重新放回锦盒中,吩咐道:“来人,江兴抢占民田,纵凶杀人,把他给我押入大牢,择日听候处置。至于百姓叛乱,我会上述朝廷说明实情,恳求恩赦。”
“是。”这里的士兵不敢动这位小公爷,但步军司的人敢,他们站出来两个人上前扣住江兴的胳膊,把他压往峡城的大牢。
江兴挣扎着大喊:“林耀,我可是小公爷,林耀,林耀,我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跪在地上的百姓看到江兴被抓进了大牢里,又听到林耀愿为他们上述朝廷,恳求恩赦,上百人一个个起身走过来,再次跪在林耀的面前,大声喊着,谢谢,谢谢。
江鸢在百姓的呼声中,把佩剑放回剑鞘。
——
深夜子时,被封禁的江府有几个黑衣人潜入进去,从后院搬了几个箱子,放到外面的马车上,正当他们要准备离开时,一大批士兵手持火把冲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黑衣人见此拔出刀想冲出去,但几个人对几十人,无异于是在以卵击石,所以他们很快便被制服,带到了林耀的住所。
审人这种事,林耀不在行,江鸢在行,几番酷刑之下,这些人很快就招了。
他们几个是岭南和峡城的中间人,平时负责传递消息,一月运送一次银子前往岭南,原本按照约定,他们要在月底才来运送银子的,但如今江兴被抓进大牢,为了不让这些银子被发现,他们决定今晚提前行动。
除了这件事,江鸢在审问的时候,还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在月前曾奉江兴之命,用绳子杀了荆南道通判刘岩。
江鸢眼神闪了闪,她丢下手中的铁烙从里面出来,外面站着林耀和文慧元。
江鸢朝两人拱手道:“林大人,文大人,已经审讯清楚了,他们负责每月从峡城运送银子前往岭南,刚才他们还招供说,荆南道通判刘岩,是江兴下令让他们杀的。”
“王八蛋。”文慧元咒骂一声。
林耀深深叹了一口气,为王洪和刘岩惋惜,不过眼下是要快刀斩乱麻:“文大人,你明日上午立刻在提点刑狱司升堂,我怕我们慢一点,岭南那边的人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