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你这么大点儿就知道要道侣了?”
明疏一乐,提着她的领子随手掂了掂:“毛长齐没,就想这些。”
姜鹿云朝着蛇女的方向努嘴:“毛长没长齐,师姨可以问她。”
一句话没说就红透耳根的大妖无奈地看了眼口出狂言的阿宝,袖中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
嬴忘忧给了她脑袋一下子:“混不吝的兔崽子,敢跟你师姨花花嘴。”
姜白玉冷笑接上话:“就是皮痒了。”
师姨可能不会揍她,但师尊是真的会撸袖子打。阿宝立马缩起脑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其他没异常,就丹田里聚着一股力量没被吸收掉,这会儿在筋脉里乱撞。”
嬴忘忧给姜鹿云把脉细细查勘了下,又忍不住皱眉:“我也瞧不出这是什么东西,目前来说对身体应该无害。”
“这两天我给你配点儿药,看看能不能把它消化完。至于这个头发,大概是由丹田和筋脉异变导致的,可能变不回来了。”
姜鹿云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脑袋:“没事儿,我觉得白头发也挺好看。”
“那就好,你这两天每日都跑过来让我看看药效。”
明疏提笔写下药方,递给身旁的小徒去抓药,抬眸时淡淡补了句:“来的时候克制一点儿,别又被毒倒,病上加病。”
低笑声从旁边飘过来,阿宝瞧着师姨的眼睛,哪里看不出她是在调侃自己,瘪了瘪嘴转过头不理她们。
既然嬴忘忧说了没大碍,姜白玉的心也就稍微松下了点,给阿宝取过药后带着几个崽子回了疏月天,随后把她们全丢屋子外头,自己清净休息去。
终于回了熟悉的家里,阿宝的心情又高昂起来,拖着大蛇、师姐和小宝挨个儿去巡逻了自己种下的花花草草水果蔬菜,又在师姐和小宝的院子里转了又转、陪她们玩儿了好一会儿,直至夜深,被师姐盯着服用灵药后才牵着大蛇的手一摇一摆地回了自己的窝。
院子里的树上挂着玉兰状的小灯,阿宝打个响指便全亮起来,把这寸土地照成了温暖的橘色。
院子的围栏不高,大门口放着两尊一看便知出自谁手的小石狮子,刚进门一抬头就能望见靠墙摆的整整齐齐的葡萄藤架,接连着一片被围起来的园子,里边种了各色花草和萝卜。前边的庭院中央摆着石桌石椅,再往后才是主屋,屋檐下挂了几串风铃和一些布做的玩偶。
阿宝拉了拉蛇女,示意她往左边看:“原本那儿是我练刀的地方,如果要种桃树的话,我就把结界拉大些,以后还能在桃树底下修炼。合欢花就种在那个花圃里,我把栏杆扩长些就好。”
“你也是刀修吧?”
姜鹿云之前见过姜熹拔刀。
“对。”
蛇女才把视线从这片生机勃勃的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景象上收回,闻声应道。
她拜入扶风道君座下,主修的自然是疏月天传承的刀法。
阿宝摇着她的手,弯起眸笑道:“那太好啦,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练刀。”
“好。”
主屋倒不算大,有一处软塌、一面案几和椅子,一座梳妆台,除此之外显眼的就只剩罩着青纱的床。
后边以长屏风和结界隔开,那是沐浴的地方。
阿宝好享受,在自己的屋子后头还专门做了一处浴池。
蛇女的视线在窗边从大到小整齐摆放着的小老虎木雕上滑过,移到案几上的玉瓶和其中插着的花上,再落至软榻中扔着的奇形怪状的棉布枕头,最后定格于床边悬挂着的金雕铃铛。
太不一样了。
她垂下眼帘,记忆里扶风道君性子淡漠,除了每日钻研阵法,其余都不愿费时折腾,连桌上的花都是蛇女为她隔段时间摘来换上的。而这些大大小小的装饰物件更是没有,屋子里空空荡荡得如雪洞一般。
“你看看还有没有不喜欢需要改的或是需要加的,回头我们可以去山下城池里买。”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
姜熹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姑娘,看着她自在飞扬的神情,几乎要入迷。忍不住抬起手为她将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温柔地抚上她的眼尾。
比起被那座补天阵束缚住、将心血也熬尽,她更愿姜鹿云永远这般意气风发。
“我真的很喜欢。”
这是她亲手、一点点布置的,当然好。
阿宝有些得意地搂住蛇女的脖子:“早点儿休息罢,明天早上就买些桃树与合欢花种子回来,下午还要去给嬴师姨看看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