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儿可能没什么硬实力,但女儿女婿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外孙儿现在应该也早就脱离险境了。
想到这里,月鎏金终于舒了口气,注意力再度集中到了床边的美丽小娘子身上。
因为体力透支的原因,她无法再继续维持男相,早已变回了本相,但这并不能改变妖尊大人酷爱调戏良家妇女的臭毛病,直接就从被子底下伸出了咸猪手,笑嘻嘻地摸上了梁别宴的脸:“哎呀哎呀,好体贴的小娘子呀,本尊真是好喜欢好喜欢你呀!”
梁别宴:“……”就没有一个正经的时候,一睁眼就开始耍流氓。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情不自禁地举起了右手,紧紧握住了她摸在他脸上的那只手,关切询问道:“感觉好一点了么?”
月鎏金点了点头:“感觉好多了。”但还是有点儿虚弱,魂魄之力透支过多,从内到外的虚,有种抽丝山倒的感觉。
脸色的苍白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梁别宴动作温柔地给月鎏金擦完了脸,然后将毛巾放进了摆在床头柜上的水盆里,又询问道:“饿么?”
月鎏金却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哼,你只关心你自己关心的事,也不说关心关心你外孙儿,问问你外孙儿怎么样了?也不说问问人家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么?”
挑刺儿找麻烦的本事,妖尊虽来是一流的。
但梁别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立即按照妖尊大人的要求询问:“小铭怎么样了?你们在杀神殿发生了什么?”
月鎏金先详细认真地跟梁别宴讲述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然后整理结局:“神像一碎我就没法儿再继续附身了,外加那个时候我的魂力太过虚弱,必须尽快找个合适的物件附身才行,不然我就该散了,所以我就用仅剩不多的力量飘到了后殿去,那里还有一座小杀神像。信徒祭拜我的力量虽然不能弥补魂力,但却能弥补灵力,积攒了些许力量之后,我就立即赶回来了,还是借助于沿途的那些神像,一座接一座地附体。但我没看到小铭是怎么逃跑的,不过很确定他肯定成功逃掉了,因为我听到了姜枣气急败坏的咆哮。”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梁别宴却好像只听到了一句“不然我就该散了”。
轻描淡写的七个字,却惊心动魄,关乎生死。
差一点点儿,就魂飞魄散了。
梁别宴的心脏猛然一悬,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面色铁青,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冷声冷气地说了句:“你倒是不怕死!”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妖尊大人的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当时那种情况你说我能怎么办?我除了祭出魂力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去撼动那尊神像了,我要是不去撼动那尊神像,不用剑割开小铭身上的绳子,你外孙儿就要被姜枣捅死了!”
梁别宴也无法反驳她。若是换作是他,他也会祭出魂力去救外孙儿。可他还是心有余悸,还是生气:“你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换小铭的命,你甚至已经做好了不再回来见我的准备。”
确实是这样。
但当时那种危机的情况下,也时间去思考那么多呀……
反正本尊没错,本尊没有对不起你一点!
本尊依旧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
“那、那我不也是为了救外孙儿么?”妖尊大人依旧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不是活着回来见你了嘛?你当年可才是真正的一去不返,害得本尊伤心难过了好久好久呢!”
翻旧帐倒打一耙,也是妖尊大人极其擅长的手段之一。
梁别宴直接就被推进了道德的制低点,瞬间就哑口无言了。
月鎏金又冷哼了一声:“虽说本尊这次确实是有一点点地忽略你了,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呀,不及你曾经对我的千分之一!”
她向来是能言善辩满肚子歪理,梁别宴气极反笑:“行,好,都是我的不对,我还得给你赔个不是!”
月鎏金受之无愧:“本来就是,一个都不够,你得给我赔一百个一千个不是!不行,一万个!”
梁别宴:“……”
月鎏金斜眼瞧着他,得意猖獗:“无话可说了吧?心虚理亏了吧?”
“……”
根本说不过。
梁别宴索性放弃了这个话题,不然还得再多倒贴她一万个不是,心累地叹了口气之后,他又猜测着询问了句:“是因为你当年要隐瞒身份,所以才要求谛翎给你立了一尊与你本相毫不相干的杀神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