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别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所以你也是通过这只蜡烛和修罗界内部的人联系的是么?不只是你,所有从修罗界内逃出来的人都是通过圣物碎片和内部传递消息?”
烛童点头,也没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了,于是又言简意赅地把自己是如何利用圣物碎片从修罗界出逃的、怎么使用手中的这截蜡烛和内部人员传递消息的过程给他们俩解释了一遍。
不解释清楚的话,也无法取得这老两口的信任。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是真的,烛童又从储物戒中调出来了一张信纸,用灵识操纵着隔空投送到了月鎏金的面前:“这就是我们的月王刚刚从内部传出来的信件。”
月鎏金半信半疑地从半空中取下了那张被对折在一起的信纸,打开的那一瞬间,身体再度狠狠一僵,瞳孔瞬间震惊放大——是秦时的字迹!
【姐姐,请您放心,秦时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保护您的外孙。】
月鎏金惊愕又激动,但鉴于她曾被烛童戏耍过多次,所以还是不敢轻信烛童,按耐下内心的波澜情绪之后,她再度抬头,冷眉冷目地看向了烛童:“本尊凭什么相信你?造假对你烛童来说轻而易举,万一你只是想诓骗本尊前往修罗界呢?修罗界自古以来就是囚禁之地,有进无出,本尊要是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你,像是只无头苍蝇似的冒冒失失地前往了修罗界,往后余生岂非再也别想出来了?”
面对着月鎏金的质疑,烛童无所谓得很,直接摊开了两只小手:“信不信随你,看在那小子比较讨人喜欢的份上我才来通知你的,但你要是不愿意去修罗界救他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现在被人陷害流落到修罗界的人又不是我外孙儿。”
月鎏金无话可说,内心惶惶不定迟疑不决,一边是对外孙儿的关切担忧,一边是对烛童的怀疑。
可烛童若是真的在编造谎言,又为什么要特意扯上杀神殿呢?怀疑她就是杀神,但没有证据证明,所以故意试探她么?
梁别宴也在奇怪这桩事,认真思索片刻,看向了烛童:“我们家与杀神殿无冤无仇,与修罗界内的杀神殿更无交集,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暗算我们的外孙?杀神殿在修罗界内的主事人又是谁?”
烛童一脸无语:“我又不是杀神殿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姜枣那只死狐狸是怎么想的?”
月鎏金的呼吸一窒,瞳孔再度放大了:“你说谁?姜枣?”是她认识的那个姜枣么?
烛童一愣:“怎么?你认识她?”
梁别宴也看向了月鎏金。
月鎏金的呼吸逐渐急促沉重了起来,眼神也越来越阴沉冰冷,一双凤目如刀般锋利骇人。深深地吸了一气之后,她先反问了烛童一声:“她的脖子上,可是有三个圆孔状的旧疤痕?”
烛童点头:“对。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
梁别宴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以前的仇家?”
烛童恍然大悟:“那三个孔子是你用爪子给她戳的?怎么没直接戳死她呀?”心狠手辣的妖尊,竟然也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月鎏金面色铁青,闭上了眼睛,再度深深地吸了口气,极度的愤怒之下,紧紧地攥起了双拳,咬牙切齿地开了口:“她是我年少时的旧相识,一条白毛九尾狐。当年我与她皆是被那群歹毒道士囚禁的妖物,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为了能够活着回家,为了能够再见娘亲一面,我们俩一拍即合决定逃跑,但没能成功,还是被那群歹毒道士们发现了。为了活命,我们一同躲在了一座漆黑的山洞中。她本想杀我,将我推出去当作投名状,但没想到我忽然开了天眼,发现了她的打算,然后我就把自己的右手变做了凤爪,先她一步下手捅穿了她的脖子,把她变成了我的投名状……后来那群歹毒道士就把我们俩分开了,但我没想到,她竟然没死。”
烛童了然,也毫不惊讶,杀伐果断才是妖尊的作风,不然她也活不到现在:“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姜枣为了报复你,所以才命令杀神殿的人暗算了你外孙儿。”说完,又摊了一下小手,“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我之前可不知道你和姜枣之间还有旧仇,不可能编出这么合理的故事。”
其实在听到姜枣名字的那一刻,月鎏金就相信了烛童的话。
小铭确实是被姜枣设计着被送去了修罗界。
月鎏金再度闭上了眼睛,眉头紧拧,满心都是懊恼和自责。自责自己连累了外孙儿,懊恼过去的自己不够狠不够毒,竟然留了姜枣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