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的青筋又一次地开始突突跳了。
宸宴纵使闭着眼睛,也难挡面色上浮现的阴沉与铁青,面部肌肉都有点儿抽搐了。
紧咬着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宸宴再度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沉冷,忍无可忍地咬牙切齿:“你若是再胡搅蛮缠下去,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月鎏金还觉得委屈呢:“谁胡搅蛮缠了?我只是在好心关心你而已呀,人家的元阳之体都能够摸得着,你的要是摸不着,说明你有问题呀,需要去医治哒!”
“……”
你还挺有理的?
宸宴感觉自己好像被月鎏金调戏了,却又深知她本性如此,不是故意而为之,而是单纯的妖性野蛮,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礼义廉耻,所以,他根本无法过多地去谴责训斥她,只得强忍下那股被调戏的不适感,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了一句话:“我不需要你关心。”
月鎏金:“……”真是不知好歹!
“哼,还神君呢,一点儿都不明事理!”月鎏金又将胳膊抱在了身前,气愤不已地谴责,“我还不是看在咱俩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才去关心你的,不然谁要理你!”
“不劳你关心。”宸宴也是一点儿都不想再和她继续讨论有关自己元阳的话题了,又当机立断说道:“元阳不换,其他随便。”
嘁,不换就不换,我还不稀罕呢!
月鎏金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又盯着宸宴看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另外一样她早就觊觎的宝贝:“那我要你的听风刀!”
宸宴:“……”
这个也不行。
听风刀是他君父给他留下的遗物……
早知道刚才就不把话说得那么满了。宸宴忽然就懊恼了起来。
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又显得自己言而无信。
思量片刻,宸宴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调出来了一把银色的长刀,尝试着说服月鎏金:“听风刀通体漆黑,不适合你,不如这把银月。”
银月刀通体雪白,刀身刀型与听风极像,皆是细长锋利。
月鎏金却没那么好糊弄:“我不要,我就要你的那把听风!”
宸宴不置可否,契而不舍地劝说:“听风的威力远不如这把银月!”
这倒不是为了哄骗她而故意编造出来的假话,而是实打实的真话。
银月是他成年那天老刀神赠送与他的礼物,选用补天石而造,是老刀神在其巅峰时期所锻造出的一把绝世宝刀。
月鎏金却狐疑地拧起了眉头:“如若真是如此,你为什么不用这把银月,偏偏要用不如它的听风?”
宸宴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诚然告知:“因为这把听风刀,是我君父的佩刀。”
月鎏金:“……”合着就是我要的东西你都给不了呗?不,不是给不了,而是舍不得给我!
她一下子就变得不开心了起来:“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可以用任何东西跟我换这支簪子,结果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分明就是瞧不起我,觉得我是妖,不配戴你母后的簪子,还想轻而易举地从我手中换走它,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宸宴无奈又坚决,“我既没有瞧不起你,也没有想要平白拿取,只是你要的东西我都不能给。”
为什么不能给我?
口口声声地说着母后的簪子对自己来说很重要,却又不愿意拿同等重要的东西去换,这不是痴人说梦么?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还是不愿意给我罢了!
月鎏金越发的不甘心了,看向宸宴的眼神中半是怨恨半是愠怒:“不能给你还说什么?你就是言而无信,两面三刀,卑鄙小人!”话还没说完呢,她便抬手将插在发髻中哪只簪子拔了下来,宸宴都来不及阻止,她就那支翡翠簪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又在宸宴惊愕的眼神中痛快地踩了几脚,当即就将那支翡翠簪子给踩了个四分五裂。
宸宴如遭雷击一般僵在了当场,面上瞬间血色全无,呆如木鸡地盯着地上的碎裂翡翠看了许久,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抬眸时,面色阴沉凌厉,看向月鎏金的目光中充斥着滔天的怒意,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显然已是气极。
月鎏金却开心地笑了,红唇一牵,志得意满:“你既不舍得拿重要的东西和我换,那就说明你不在乎这支簪子,那我何必还要爱惜它?再者说了,这全天下的簪子多了去了,我也不是非它不可,反正也不是我娘的遗物,我娘又没死!”说完,负手而去,整个人潇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