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没太看重他的堂婶有些诧异,可她毕竟代为管家多年,该有的魄力还是有的:“寻儿这话说得,不过就是家里管事的婆子们见她不肯招,一时情急动了手,怎么还和私刑扯上关系了,以后这话莫要再说,免得祸从口出。”
墨寻没理堂婶,朝身边喊道:“平安,去,把布拿下来。”
“是,公子。”
平安三两步便下了台阶,去掉姑娘嘴里的布。
下一秒姑娘往平安身边凑,眼里看的却是墨寻,“公子救命。”
“发生了什么事,你且一五一十说出来。”
墨寻抬脚下了台阶,来到院中。
周边围着七八个人,都是堂婶的人,墨寻丝毫不惧。
墨寻看着眼前这个姑娘,似有莫大冤屈。
堂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姑娘,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这姑娘怕是已经死了百八十次。
从前的“墨寻”是怎样的一个人,与现在的墨寻没有太大的关系,他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标准,也与他多年来工作在刑侦一线有关,遇事必然要追根溯源查清真相,即便是想改,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很难短时间内改正。
堂婶明显察觉墨寻不同以往,心中便更是担心。
她必然不能让墨寻追查下去,说道:“寻儿,这丫头是我院里的人,有什么也该是我来查。”
堂婶百般阻拦,墨寻就更觉得其中有问题,这姑娘十有八九就是冤枉的。
心知眼前的人就是派人刺杀父母的亲生哥哥,李终程全无好感,恨不得拿把刀捅他。
再看墨知晏身上穿的,手里拿的,还有身后紧紧跟着保护的仆人,李终程心里更是嫉妒得心绞疼。
墨知晏脑子翁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侧脸还火烧一样疼,双眸阴鸷,杀气腾起。
脑海里传来轻微电流声。
宛如一桶冰水倒在头上,墨知晏又清醒过来,想到扎根在脑里的那个系统字字句句抹杀的威胁,他强迫自己松开紧握的手。
是了,抚崧已经注意到这一家人了,他不能杀李终程。
除非他再拿到一个能控制人心的道具。
墨知晏瞥了一眼木偶一样跟在他身后的墨十七,暗暗懊悔自己不该那么早就把抽出来的新手道具用掉。
当时只想着要有一个能帮他处理阴私的手下,没想到有今天……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莽撞。
墨知晏咽下喉咙口的火气,脸上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终程?”
“怎么……”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有人跟你说了我什么不好的话吗?”
原著里,李终程本该不知道这些事才是。
不止他,就连墨寻也只知道他的存在,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而现在,李终程的表现分明就是知道他的存在!
李终程睨着眼看他,“你来做什么?”
“我……”墨知晏别开眼,做出愧疚不敢看他的样子,“我刚得知了你们的存在,知道你才是我的亲弟弟,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墨知晏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骗他跟自己回去作证,不想李终程下一句话就是:“刚得知我们的存在就派人来杀我们?”
墨知晏心里一凛。
李终程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件事?
墨十六……只有这个变故!
墨知晏恨得要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但墨十六再无能也是个死士,不可能暴露出主人的身份。
莫非是墨十六动手的时候惊动了墨寻,进而引来抚崧,抚崧认出了墨十六。
然后,李家这对夫妻猜出了真相?
应该是这样,墨寻只知道自己是被李家捡回去的,可不知道狸猫换太子这回事,只有这对夫妻知道真相。
墨知晏摆出震惊的神情:“什么?什么派人?杀……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们可是我的亲人啊!”
李终程心说你就装吧,但他不想和墨知晏纠缠下去了,一手抓着门边,随时准备关门,“说吧,你究竟来找我们什么事?”
墨知晏也不想和他纠缠,他派人去拖延抚崧的脚步,但拖不了多久。
还有墨寻,他不知道墨寻已经离开了,故意挑墨寻不在的时间来,这会儿一直提心吊胆,怕墨寻随时会回来撞上他。
他调整语气,诚恳得不能再诚恳,“我想接你们回去,看看你们……”
他打量四周破烂的房屋,眼里泛起泪光,哽咽着咽下未尽之语,只是怜惜地看着李终程,“以后有我,我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李终程有些动摇,有仇归有仇,没谁会跟钱过不去。
但墨知晏有前科,他也怕墨知晏是想把他骗走杀掉。
“你要我们做什么?”他要先听听墨知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