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摆烂总得有无数人去负重前行啊。
系统:【…………】
被这条一点道理也没有的大道理震撼了。
和这位一脸天真无辜的家伙互瞪一阵,顾随之的嘴角抽了抽,屈服了:“诸位,尸体凭空失窃事出诡异,不如随我出去看看,兴许有更多线索。”
墨寻马上作崇拜状:“师兄果然条理清晰,不愧剑宗未来之栋梁……”
众人跟着身份地位最高的顾道君鱼贯而出,看到的就是如下景象:
日色昏昏,方才空空旷旷的前院迷雾重重,远处诡谲的墨烟里,影影绰绰露出影壁一角,拐过大堂,后屋院落更是直接被缥缈的迷雾掩的看都看不清了。
方才附和墨寻的年轻修士最为大胆,试图往院门外走,往影壁方向挪了几步。
众人一开始不知其中厉害,放任他去尝试。
此人往院落中央走了数步,成功绕过影壁,消失在雾中,众人刚要松一口气,谁知道他从影壁另一侧又绕了回来,突然开始中邪似的在院子里转起圈来!
墨寻抻长脖子一看,此人目光呆滞,表情茫然,分明一副中邪了的样子!
他思如电转,心中了然,谁知道甫一回神,就对上了顾随之深若沉渊的眸光。
墨寻右眼皮毫无道理地一跳,面上还是端的四平八稳的,微微讶异地回视。
顾随之轻声问:“你觉得眼下……?”
墨寻:“我们被困住了。”
顾随之点点头,随即大步上前。履冰出鞘,随着锵然一声剑鸣,长剑重重契入修士脚前方寸之地,把青砖直接震碎成了齑粉!
顾随之呵道:“魂回!”
这一声呵斥击金断玉,一脸茫然的修士浑身剧烈颤抖一下,眼神瞬间恢复清明。
他回想方才之事,额上冷汗潸潸而下,对着顾随之一拜到底:“在下宋问,多谢道君。”
“方才所见,如实说来。”顾随之淡然收剑,好像刚刚把石板钉成渣的不是他一样。
“不敢隐瞒。”宋问的声音还在颤抖,“我绕过影壁,根本没有看见大门!”
一炷香的功夫后,墨寻拿着老板娘硬塞给他的小兔子灯,一脸云里雾里地走了。
走了半天还记得老板娘的表情。
当时她看看他又看看顾随之,头两边来回倒了好几遍,边看边点头,边笑边叹气,活像个嫁女儿的老母亲。
这种反应,在顾随之准备买灯的时候达到了顶峰。老板娘花墨的发髻都一颤一颤的,抬手抹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们这些小年轻啊!”
目光悠远,似乎在追忆自己年轻过的时光。
墨寻皱眉去摁顾随之去摘一盏宫灯的手,简直困惑了:“你不是说不好看吗,还买?!”
顾随之看着他,答非所问:“读过温庭筠的句子么?”
“什么句子?”
“《杨柳枝》。”
“没。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问问。”
老板娘在一旁,实在是良心过不去了。她好歹还有一点作为商贾的道德感,年轻时又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受过文化熏陶。
因此不好意思看着这两个道君在她卖不出去的灯上前赴后继,一个接一个地栽。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如此明显,简直令人有点心生同情。
她没让顾随之买那盏写着《杨柳枝》的宫灯,而是回铺子里,另外拿了一盏出来:“好啦,来来来,这一盏送给你们。不要钱,拿着拿着。”
她把那盏小兔子灯塞到墨寻手里,一脸慈爱,视线却越过他,分明是对着顾随之叮嘱道:
“外头有狐狸有狼,都虎视眈眈呢。永远永远不能掉以轻心。”
顾随之淡淡一笑:“多谢,我会看牢。”
老板娘看着他,缓缓点头,又瞧了一眼近处的墨寻,眸光中似有无限深意:
“道君不必和我这老婆子讲客气。只是这年轻人,往往不懂得明珠易失的道理。”
“愿闻其详。”顾随之恭谨道,微微躬身,一点天之骄子的架子也没有。
“明月之珠,随和之宝,你想要,别人就不想要?”鬓发花墨的老板娘说,“所谓探骊得珠,大凡明珠,大概都是要藏在海底,守着的。”
她又看了一眼墨寻,语气慢下来:“但是有时候,小兔子是不会乖乖待在身边的。你看,要是不好意思紧紧地守着,它就会跑走了!”
顾随之垂目,深深鞠躬:“晚辈受教。”
一点都没听懂的墨寻:“……?”
打哑谜似的,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
兔子灯是墨的,小而极致,装饰着五色金锡箔纸,一看就是儿童玩物。
墨寻一边走边满腹狐疑:“为什么送这种幼稚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