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人家是仙尊的徒弟!仙尊肯定把一身本事都交给咱们墨师兄了!”
“归根结底还是咱们墨师兄优秀。”
墨寻受到了无穷无尽地追捧,像一颗明珠,哪怕黑夜之中,也会熠熠生辉。
凌云鹤也仰头看他,发现他是如此夺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包括那些不相干的人,还有魔族妖族都露出倾佩的眼神。
那个人也迟早会注意到他。
这夜凌云鹤难得地上忘忧山,仙尊派坐骑雪狼来接他。
凌云鹤以为派坐骑是给他坐的,免得走山路劳累,然而他刚想爬上去,雪狼却闪身避开,显然是不给骑。
雪狼在前面郁闷地带路,他还以为仙尊带回来的是那天他在沧浪泉边看见的少年,兴奋得他满地打滚。
可失望死他了。
不过仙尊爱带谁带谁,不是他一只小小的坐骑能说三道四的。
而这样也就没人知道他盯着少年雪白肤色欣赏许久,每每想到,他的尾巴都要摇个不停。
他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
夜色深处,净昀苍如月光一般温和:“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找我。”
凌云鹤在他身边坐下:“没什么,就是今天看了墨师兄的比试,他真的很厉害很厉害,当我想到我永远也比不上他的时候,我就很难过。”
他仿佛只是为了来吐苦水:“他还要拿第一,那我岂不是……岂不是所有人都要戳我脊梁骨,同样是徒弟,墨师兄就是那么优秀,而我却……”
净昀苍虽然可以灵药给他提升修为,但实在是有限。
他想如果要把自己的心全部给他,就不能让他伤心难过,既然墨寻太耀眼,就让他别那么耀眼。
明日是四强之战,墨寻依旧在院内苦练剑法。
他满身大汗,浸湿的衣服贴紧皮肤,显露出单薄的身形,以及均匀瘦削的肌肉轮廓。
净昀苍闪现在他面前。
墨寻又惊又喜,赶紧收剑:“见过师尊,请师尊见谅,明日四强赛,弟子觉得剑法还有精进的地方,故而深夜练习。”
净昀苍的声音冷到了极致:“明日不必比试了。”
墨寻一愣:“师尊说的不必参赛……是何意思?”
他小心翼翼抬头,只见净昀苍脸色也是极冷,目光更如刀锋般。
墨寻便明白了,颤抖着嗓音:“是。”
等到净昀苍离开,
才哐当一声,叫尘埃的本命剑跌落在地上。
墨寻恨不得把身上黏着汗水的衣服撕下来,把沾着汗水的皮肤生生剥下来,但这些都无法缓解他内心中痛楚,哪怕是一点点。
他真的很疼。
撕心裂肺,敲断浑身骨头,都无法形容。
为了小徒弟。
大徒弟就可以不当人了吗?
他抬头,摇摇看向比试台的方向,这一刻他知道了,他放弃的不止是扶摇大比的名次,还有某些更重要的东西。
这夜墨寻注定难眠。
净昀苍的命令,他必须遵守,不仅因为他是净昀苍的徒弟,虽然此刻他无比痛恨自己这个身份,而是因为任何人都无法违背净昀苍的命令。
那他明天该用什么借口不参赛?
他没有任何借口。
整个华清宗都在期待他拿下第一。
想到这里,墨寻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想他明天要装一只缩头乌龟。
蝉联三届宗内弟子大比第一的墨寻,竟然要装缩头乌龟。
宗内所有人都会指责他,唾弃他,厌恶他。
极致的酸涩和绞痛在逐渐侵蚀他的心,最后化成浓浓的失望。
就算再不想,第二天也很快到来了。
这日只有两场比试,上午墨寻对魔族弟子,下午是另一个门派的弟子对妖族弟子,明日则是决出扶摇榜第一的最终决赛。
因为只有这一场比试,几乎所有人都来围观,声势浩大。
时辰将近,长老念到名字,魔族弟子利落地翻身上比试台。
而长老连念几次“墨寻”,都不见有谁再上台。
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缺席,而且长老是华清宗的,他清楚墨寻是第一的热门人选,华清宗能不能捧来个扶摇榜第一全靠他,全宗门都殷勤期待,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他怎么可能不来?是不是半路出事了?
长老脸上正经,实际上心底比谁都着急:“谁认识墨寻?去找一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比试就开始了,再不来只能判他输。”
台下弟子急得团团转,能想到的地方,都立刻去找。
甚至有人阴谋论,是不是魔族或是妖族害怕墨寻的实力,半路偷袭?
原本还翘着二郎腿,恨不得天下大乱,悠闲地欣赏台下乱哄哄场面的顾随之,终于在香燃了一半的时候,猛地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