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谭津鸣的碗正好洗完,熟练地抱起孩子轻轻拍拍她的背,“你们两个聊。裴南山你好不容易来,没事儿的话在我们家吃了饭再走。”
“行。”裴南山一顿,“你做饭?”
“嗯,我做啊。”谭津鸣理直气壮,“她也不会做饭啊。”
谭津鸣买菜做饭带孩子,还上班赚钱伺候老婆。此举在近期为他获得所有人的空前好评。
裴南山脱了外裤和拖鞋,苏乐然在床上架起暖桌,孩子不在,两人就正常音量交谈,交谈对象先从孩子转到谭津鸣。这一转就没能停下。
谭津鸣端着红烧鲫鱼从外面进屋的时候,裴南山的评价落到他耳里:“……他还真挺不错的。”
“谁?谁挺不错的?”谭津鸣放下鱼,三菜一汤满满当当的挤了一小暖桌,饭碗都塞不进。谭津鸣盛的三碗饭一人一碗送到了各自手上。
裴南山捧着饭碗,“说你呢,夸你呢。”
“哦,这有啥好夸。”谭津鸣捧着自己的碗在床边上坐下,狼吞虎咽地扒米饭。
苏乐然叮嘱他慢点吃,很快转了话题:“后天豆丁儿满月,我们在我们结婚的地方办她的满月酒,你来吧?”
裴南山夹起一块鱼肚子肉,挑走鱼肉上的小刺,再把鱼肉放到苏乐然的碗里,“来的,肯定来的。后天周六不是吗?”
“对呀。我特意挑的后天。”苏乐然嚼着鱼肉说话,裴南山插话一句说,你对我的信任让我好感动。
苏乐然送她一个白眼,接着说:“陈婧下周婚礼,你也去吧?”
红烧鲫鱼的汤汁沾到裴南山的嘴唇上,冷了,腻着她的嘴唇。她把它们舔掉,又用勺子舀红烧汤汁泡到米饭里。“去的。”
“我们也去。我们想带豆丁儿一起去,到时候估计会先几天出发,因为我们想开车去。你要不要一起?”
谭津鸣的厨艺在实践中得到飞速成长,暖桌上三菜一汤道道色香味俱全。裴南山把泡在汤汁里的米饭吃的干干净净,一粒米也不剩后说:“好啊。”
陈婧的婚礼定在二月十号。
她没能来参加豆丁儿的满月酒,因为婚礼的琐事现在都落到她的头上。常尧安似乎什么忙都没能帮上。裴南山不知道,只是从来参加满月酒的陈昕怡嘴巴里听说,陈婧为了准备婚礼瘦了十五斤。
“不得了,那她身上还有肉吗?”裴南山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心惊肉跳。
“有啊。她只是很瘦了。”陈昕怡的面前路过一只白皙的手,是陆一竹给她夹了一个虾球,“你到时候见到她就知道了。很瘦很瘦,和读大学的时候差不多了。”
豆丁儿的满月酒结束第二天,裴南山就和苏乐然一家子出发前往丘市。
苏乐然抱着豆丁儿和裴南山坐在后排,谭津鸣开车。
一路上豆丁儿就做两件事,一件是哭,一件是睡。起先苏乐然和裴南山在后排手忙脚乱,谭津鸣还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看看她们,告诉她们该怎么做。两个小时之后苏乐然就找到了办法,她在豆丁儿哭的时候把豆丁儿举起来,给她看外面的风景。
不知道豆丁儿能不能看懂,但很明显的是她不哭了。
苏乐然一边欣慰于自己聪明的智力,一边对女儿未来的性格做出大胆猜测:“估计跟我小时候一样,也是个爱在外头玩儿的。”
“爱玩儿好啊。”谭津鸣说,“活泼一点好。”
车上三个人就着孩子性格的问题讨论起来。说到最后,裴南山不无讶异地感叹:“我们都到这个年纪了?说话离不开孩子了?”
“要死。我都当妈了,你还想当小姑娘啊?”回应她的是苏乐然一声骂,“接受现实吧你!”
裴南山看看她怀里再次睡着的豆丁儿,摇了摇头:“难,很难。”
从樟市到丘市原本一直开长途也用不了多久,但是带了孩子,少不得要放慢进度。
傍晚的时候她们四人在阳县落脚,在一家叫做满天星的火锅店吃了一顿热乎乎的火锅,豆丁儿交给谭津鸣,裴南山和苏乐然盘着腿坐在酒店床上聊天。
“你和她也挺有意思的,你俩好像只有在婚礼和葬礼的时候才会见面。”苏乐然先挑起的话题,主角是裴南山和明天就会见到的新娘。
裴南山不假思索:“没有吧,别的时候也见过面的。”
苏乐然把被子往身上裹一点,“是吗?我不记得。”
裴南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回忆,甚至她都没有在陈婧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开始问起明天的行程安排。
苏乐然一心二用,一边回答她,一边琢磨她和陈婧的复杂关系。
如果说不爱,那么裴南山不至于奔波劳碌的来参加陈婧的婚礼。但是说爱?和很多年前的那个问题一样,她爱什么呢?可是苏乐然不得不说,裴南山看陈婧的眼里是有那种很暧昧的情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