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泪水给万物都蒙上一层模糊滤镜,他顾不得拭去,连忙转了头,看向电灯开关处。
视线上移,路渐川背抵着门板,将手从开关上撤开,低头拆着手上的木仓。注意到孔庆荣哑了声,他抬眼看来,一瞬又移开,向孔庆荣扬了扬手上的铁黑色物件:“好好闭紧嘴,别说出去。”
这是不杀他的意思!孔庆荣大喜,连忙从地上爬起,点了点头:“我一定!我一定不说!”
“呵……”路渐川收了木仓,毫无意味地轻笑一声。
孔庆荣不明白他这声笑的意思,没等他开口疑问,就听路渐川接着道:“待会,按我说的做,按我说的说。”
说着,路渐川抬步走来,到孟词微放在床头柜旁的背包前停下,他弯腰,将包链拉开,把里面东西全都抖落出来,杂乱摆在地上。
黑色盒子适时掉落,他打开,却在一瞬间凝了神色。
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孔庆荣探头瞥眼,却见里面空空如也。
传国玉符不见了,看样子,应该早就被路渐川拿走了,这样想着,孔庆荣抬眼看向路渐川。
千亿啊……
但是路渐川面上神色却很奇怪,他冷着脸,看向盒子内部的目光顿了顿。
孔庆荣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听见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他小声催促道:“路老板,他们,他们要过来了。”
话音落下,就见路渐川回了神思。他将盒子敞开口放到一旁,手上动作不停,他边弄乱房间,边对孔庆荣吩咐着。
“你听好了……”
-
传国玉符不见了,孔庆荣是嫌犯,当场被逮到……
在场剩下的人看着屋内乱象,确定了这些信息。
想不到,原来嫌犯竟是孔庆荣,藏得还挺深。
见他怎么都不肯说,孟词微眯了眯眼,站起身,转向门边的高恒:“高警官,情况您也看见了,传国玉符不见了,孔庆荣又被当场抓获……现在,该怎么办?”
她将问题抛给高恒,还真应了那句话:有问题,找警察。
目光一直顿在那空空如也的盒子上,高恒眼中暗色愈深,他听见这话,方才转了视线去看孔庆荣,说道:“那自然是看押起来,好好问一下玉符下落……”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阴翳,如看一具死尸。
对上高恒这样的视线,孔庆荣不禁打了个寒颤。
眼见现在的局面将自己彻彻底底地定罪,现在高恒又这样一说,那么他是嫌犯的事情就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但是……
他不是嫌犯啊!
孔庆荣不想死,也不想坐牢。
见高恒走来,孔庆荣摇摇头,脚在地上胡乱扑腾着,他挣扎着向后,连忙说道:“冤枉啊!冤枉!我不是嫌犯!我就只是个财迷心窍的普通老百-姓,我真没见过什么玉符!我也没拿玉符!”
“我承认,我是对玉符有想法,但我绝对不是那个什么案的嫌犯!嫌犯是……嫌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说到激动处,他差点把路渐川的名字说出去。
感受到背上力道隐隐一重,似是提醒,孔庆荣反应过来,连忙改了口。
“我进来的时候房间就这样了,当时我也没找见玉符,正要走的时候,就被路老板发现了……我绝对不是什么嫌犯!千真万确!”
他说。
高恒上前一步,来到他面前,蹲下身,拧着眉问道:“你不是嫌犯,你来这干嘛?”
“我……我财迷心窍!”孔庆荣一咬牙,干脆全招了,“我在山下欠了十几万的外债,有人追债追到家里来了,我寻思我上山躲躲,才来了槐山。”
“当时听见传国玉符价值千亿,我就动了点歪心思,想着要是能拿到玉符,我就能飞黄腾达了……今天中午知道传国玉符在孟小姐房间里,我才打算等没人的时候偷偷溜进来,但是却被嫌犯抢了先,没找见玉符,还被抓住,惹得一身骚……”
“我承认,我是对玉符有想法,但我还没得手,我连玉符的影子都没看见,我都没上手摸过。玉符不是我拿的,不能仅凭我在场,就定我的罪吧!”孔庆荣破罐子破摔,将自己抖落个干干净净。
现在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口咬死自己没见玉符,为自己开脱。
况且,他是真的没拿玉符,玉符是路渐川拿的!
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他没把路渐川供出去,但是也不愿替路渐川背黑锅,承认自己就是嫌犯。
高恒闻言,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他看着孔庆荣因激动涨红的脸,抿着唇没说话。
“你没拿?那是谁拿的?”孟词微在一旁问道,话里,没在乎孔庆荣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嫌犯,听这意思,她更在意玉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