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喉结盖在衣领下略微滚动,路渐川面上维持着沉静,他唤她,声音的底色有些暗。
“嗯。”孟词微应了一声,视线中,他双目清明。但是,她余光注意到他耳尖染上的轻微一点绯红。
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没有开口戳穿他,孟词微挑眉等着,端看他下一步要说些什么。
手腕轻轻晃动,她示意着路渐川松手。
“抱歉。”路渐川意识到,指骨松动,她的手顺着重力滑下,乖巧放在腿上,没有再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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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绷了绷唇角,轻叹似的收回了眸光。
孟词微见状,也晓得人不能逼太紧。她若有似无笑了一声,顿了顿,视线从远处走廊尽头的房门掠过,凝眸转了话题:“你说,他在听吗?”
这话压得很低,似是呓语。
但路渐川能听见。
他的视线也转向那侧房门,用同样的音量回道:“七成吧。”
七成可能,占了一半还多两层。
“为什么怀疑他?”孟词微有些不解,虽然她也对段青有所怀疑,但那是今天找出日记之后的事情,在此之前,她以为段青只是一个无辜被卷入的路人。
但是路渐川在昨晚,就和她说了,他怀疑段青。
为什么怀疑?路渐川淡舒着眉目,摇摇头:“现在还太难说。”
“……”
好,又是藏着掖着。
孟词微咬牙,倏地笑道:“其实刚才搜完他的屋子,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他还对我说了一件事。”
想起段青那个看似诚恳的私下会谈的邀约,孟词微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什么?”路渐川收回视线,眉心微蹙,问她。
“现在还太难说。”她回。
不说是吧,那我也不说。
第40章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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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片刻, 路渐川听出这话是在呛他,轻扯了嘴角, 似是有些无奈。
孟词微见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意思,也不想就着这个话题再继续,她站起身。
拂了拂坐皱的衣摆,她推开椅子,往楼上走去:“既然没事,我也回房休息了,路老板自便。”
说着, 她不紧不慢地扶着楼梯把手上了楼, 脚步压得很轻。
余光看去,路渐川也跟着站起身,走在她身后:“我也上去。”
一路上路过其他的楼层和房间,都是静悄悄, 没有丝毫声音,也不知道其余人在门内做着什么。
孟词微眼风未移, 来到自己房间前开门。
手指搭上门把手,她动作一顿,弯腰, 视线接近光秃门把。她方才锁门时,搭在门把上的一根头发不见踪影。
那发丝极细一根, 在把手上松松缠了一圈, 走廊窗户关着,不大可能是被风吹掉,大概是有谁动了门把手。
“怎么?”路渐川走到旁边, 低声问道。
“那么短的时间,都有人迫不及待了。”孟词微直起身, 将钥匙插-进锁孔拧开锁,“看来今晚就应该差不多了,一切照旧?”
她低声问着,将声音压成了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分贝。
“一切照旧。”路渐川眸中闪过一丝凝色,点了点头。
“好。”
孟词微会意,推开门进了屋。
转身关上门前,她看着还没有走开的路渐川,眼眸中盛出一丝笑意:“路老板,我很期待今晚。”
不知为何,她这话总带着一丝暧昧。
路渐川张了张口,在脑中组织着合适的语言来回答她。
只是还没等他出声,就见面前的门不轻不重合上。
话堵到嘴边,最后化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路渐川敛去眸中神思,转身回了房。
她好像生了闷气。
听着门口的脚步声离开,孟词微才从靠着的门板上直起身,没有急着去补觉,她先是翻出了那个盒子。
盒子压在背包最底层,黑色的布艺盒身在自然光下泛着隐隐的暗纹。
孟词微将其打开,拿出里面的玉符在指尖转着。
玉质温润,搁在手心里,甚至还有着些许温度。她和衣仰面躺在床上,将玉符在眼前举起,透过光看,玉料没有棉裂,种水极好。
有句话说得不错,除开玻璃本身外,玉石越像玻璃,品质就越好。
这点孟词微是认同的,拿来当传国玉符的玉料,确实通体剔透,完美无瑕。
但是……她手上这块。
想到这里,孟词微将玉符随意地向上抛掷,玉符又乘着重力下落,她掌心稳稳接住。
——还真的是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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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时间,孟词微都拿来睡觉了,颇有一种要把休假缺失的睡眠切切实实补回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