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谌明知道她的答案,非要自取其辱问一嘴,这下好了,心口更不舒坦了。
“阿玉,我没有不喜欢声声,他是你和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他的存在。不管你和声声是什么,都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人。”
“当初你怀上声声,我不知情。这五年多的时间,我没能陪在你身边。辜负了我对你的承诺,让你吃了很多苦头。阿玉,过去的事我无法挽回,未来我想把失去的弥补回来。”
“我真不在乎你是人是鬼,只要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就够了。阿玉,我没有骗你。”
说着说着,见鹤玉没点反应,闻谌就急了,高大挺拔的身躯略微卑微的凑到她跟前,生怕下一秒就听到她决绝的告别话。
“阿玉,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要是敢掺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他也是着急害怕疯了,各种狠毒的誓言往外蹦,就怕鹤玉不信他的诚心诚意。
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在鹤玉跟前没一点气势,低下了那颗高傲金贵的头颅,只为了得到一句松口的话。
鹤玉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再说一句?”
闻谌动了动嘴皮子,咽下没说完的话,不敢吭声了。
鹤玉没有不信他。方才没说话,其实是她在纠结。活跃了一天的脑子,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没那么好使了。
她闭了闭眼,一脸平静:“闻谌,既然你选择接受,这事儿就这样吧。声声那里,你自己看着办。”
能怎么办,还能把他撵出去不成。男人和以前的少年一个德行,见她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眼巴巴的就扒拉了上来。
今儿把人撵走了,明儿人就又冒出来了。
闻谌黑眸一亮,握住她的手,试探性的询问:“阿玉,你肯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相信。”鹤玉收回手,慢吞吞的往屋里走。
她不信的话,就不会和他说这么多无用的闲话了。依旧这般蠢笨,幸好她的声声随她长了个聪明的脑瓜子。
闻谌嘴角勾起荡漾的笑,恨不得拿个喇叭肆意宣扬这件喜事。他殷殷切切的追上:“阿玉,你究竟是什么啊?能告诉我吗?”
世人对未知生物总是好奇心旺盛,妄图弄明白所有。
闻谌也不例外,脑海里浮现出看过的充满奇异神话色彩的书籍,各种大胆的猜测脱口而出:
“是兔子精吗?不对,兔子一窝生好几个,阿玉你只生了声声一个。不对不对。”
“那是狐狸精吗?唔,江县地处南方,鹤山里应当没有狐狸吧?”
“难道是鹤山的山神?”闻谌脑洞大开,越想越觉得是,“阿玉,你是守护鹤山的山神?你下山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男人就像只蜜蜂一样,在鹤玉耳旁念叨个不停,耳根子都麻木了。
她停下脚步,认真道:“我本体是人参。鹤山没有山神,你想多了。”
闻谌惊讶:“是我想的那个人参吗?那你是不是活了很久很久了。”
鹤玉将碎发撇到耳后,一本正经的说笑:“嗯,活了好几百年吧,说不定我还见过你的祖先。”
闻谌呆了,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阿玉,你头发是不是能变人参须啊?”
鹤玉默默的远离了他,刻意强调:“我不掉发。”
不掉发是假的,但是很少掉发,自然脱落的头发也变不成人参须。能变成人参须的头发,必须是附有她的意愿。
要不然满屋子都是她的人参须,那还得了。
闻谌也不泄气,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竟傻乎乎的笑了起来,跟住街道尽头的大傻个过于相似。
紧接着,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红晕,看鹤玉的眼神也躲躲闪闪的。
这一系列的小动作,简直令鹤玉不忍直视。
——
自从知晓鹤玉的身份,闻谌就开始想方设法的研究小崽子了。
当然,此研究非彼研究。
他纯纯就是不敢问太多,怕惹得媳妇生气,所以就把矛头对准了他认为年纪小好哄骗的小崽子身上。
鹤玉和闻谌的谈话,闻泽毫不知情,所以面对朝他发神经的老男人,头都大了。
鹤玉没想过一直瞒着他,而是打算等他再大些再说。
在经历第n次全身视线扫描的闻泽,板起小脸走出校门。
当没看到路边的老男人,背着小书包,挺着小胸脯自顾自的迎着夕阳往回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