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泽也很烦,已经有不下五个人问他“爸爸回来, 高不高兴呀”诸如此类愚蠢的问题。他记忆可好了,这些人以前有说过妈妈的坏话,现在又跑来叽叽喳喳,烦死了。
大人就是这么复杂善变。
鹤玉无奈的摸摸小崽子的脑袋,建议道:“声声,过几天要上学了,要不这几天就在家待着吧。这些人过段时间就消停了。”
闻泽郁闷的啃了一口脆甜多汁的梨子,嘟囔着不满:“妈妈,他好烦啊!还笨得很,还给说我们坏话的人送东西。有钱了不起啊。”
夕阳的余晖倾洒在房屋高处,院外街道里高低起伏的各种嘈杂声交织在一起,在炎热不散的夏末更添得几分燥意。
为防止街邻四坊上前串门闲聊,母子俩一回到家就把院门关上了。
鹤玉:“声声真的很讨厌他吗?”
闻泽脑海浮现出某人的脸,而后仅迟疑了一秒重重点头:“嗯!讨厌。”
鹤玉没拆穿他的口是心非,轻笑道:“讨厌不理他就好了。今天买的梨子甜不甜?”
她不知道闻谌私底下做了什么,会让声声说起是这个态度。不过父子俩的事,她不会插手。
“甜。”闻泽吸吮着汁水,耳朵动了动,“妈妈,好像有人在喊你。”
两人齐齐噤声,往院门处望去,“能听出来是谁吗?”
闻泽眨巴眼,“现在没声音了,妈妈,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心里犯嘀咕,他分明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一下就没喊了。
鹤玉起身走到院墙边,站在泥土堆砌的菜圃上,往外一探头就瞧见了狗狗祟祟的王宝珠。
“……你在看什么?”
王宝珠身子一抖,惊恐的往后上方看去,在见着是人后长呼一口气:“在你家门口还能看什么,看你在不在家啊。大白天的你把门关上干啥?学人家古代人金屋藏娇?”
说着还冲鹤玉挤眉弄眼,调侃意味十足。
鹤玉沉默一秒,“你进来吗?”
王宝珠高傲点头:“要,快给我开门,刚我喊你好几声都没人应。还以为你还没回家呢。”
跟着鹤玉走进院子,她笑嘻嘻的左看右看,迫切的想见见野男人长什么样子。目光转悠了十多秒,愣是没见着这屋里有其他人。
“你藏的娇呢?”
听那些人说,这男人长得极招人惦记,她想见见世面呢。嘴上说着不着调的话,心里对闻训那个狗男人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没啥好感。
一个家长大的孩子,算是半个亲兄弟吧,她不信这闻谌能好到哪儿去。说不定鹤玉就是年少无知,被花样多的野男人骗了。
她作为鹤玉的朋友,自然要帮着看看的。要有什么不对的,也好及时把人从火堆里拉出来。
鹤玉没瞒着:“他回S市了,不在这儿。”
王宝珠陡然拔高音量:“他扔下你俩一个人回去了?!”
好啊,果真是个不值得托付一生的狗比男人。让女人养了五年孩子,难得露面还抛妻弃子一人去繁华热闹的大城市潇洒快活去了。
闻泽嫌弃的捂住耳朵,“这位姨姨,小声点好不好?耳朵都麻了。”
王宝珠猛然瞪他:“小孩儿,你亲爹不要你了,你还只知道说我,不愧是亲父子。”
对那些把他和老男人扯在一起的话,闻泽还是听不惯,不礼貌的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你说话。”
“妈妈,我去厨房看红梅婶婶了。”说完就昂首挺胸的走了。
王宝珠一口气憋在喉咙处,憋屈的骂骂咧咧:“嘿,你这孩子!脾气还挺大。”
鹤玉哭笑不得,轻声安抚道:“声声这些天被邻居烦到了,对不住啊。声声和他爹关系僵硬,对这种话有些抗拒。”
想了想,还是解释一番:“闻谌是回S市处理事情了。”
王宝珠不感兴趣的‘哦’了声:“那他啥时候回来?住哪儿?不会是跟你们住一起吧?”
鹤玉指指隔壁院子:“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住隔壁。”
看着一墙之隔的院子,王宝珠叹了叹气。突然想到什么,“鹤玉,你男人回S市了,那闻训是不是折腾不起来了?话说,你男人搞得过闻训吗?”
鹤玉犹犹豫豫:“应该能吧?闻老爷子到底是向着闻谌的。闻训手段下作肮脏,一旦捅破到闻老爷子那里去,他想翻身的可能性不大。”
王宝珠嘴唇动了动,没忍住笑出声:“那真是太好了,以后你要见到落魄的闻训,记得给我写信。我好去看热闹。”
哎呀呀,这是今天听到最舒心的消息了。光是想想,上了一天班的身体轻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