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和闻谌的婚事, 办的急促。
闻父不喜她,觉得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配不上他儿子, 曾想竭力阻拦过这场婚事。
可闻谌是个犟骨头,又是一心喜欢她的,硬是和她领了结婚证。
那会儿的少年张扬明朗,心思简单,大概率是怀着气死闻父和小三的想法,带着她在老宅住了半个月,天天闹得鸡犬不宁。
鹤玉那时不知道闻家的情况,惯会讨她欢心的桀骜少年就把闻家这些年的事像讲乐子一样一一讲给她听,一点没避讳着宅子里的其他人。
她也就知道了这些不堪入目的内情。
闻训是闻父在闻母孕期搞出来的私生子,比闻谌大了好几天。闻母产后抑郁,在闻谌两岁多的时候撒手人寰。
一年不到,闻父就迫不及待的把小三和私生子迎了门,一点没藏着掖着私生子的存在。
闻谌就这样多了一个名义上的大哥,硬生生压他一头。
婚后一个月,他就被闻父强制性的送去了部队里,两人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过去不到三个月,鹤玉和闻谌彻底断了联系。
随之而来的,是闻谌意外死亡的消息,连尸体都没找着。
这一切太巧了,鹤玉总觉得他的死和闻训脱不了干系,但她没证据,闻家没一个人会听她的。
那时她肚子里揣上了小崽子,和偌大的闻家对上,她毫无胜算。
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在乎什么。
闻训好面子,生平最厌恶别人拿他的出身说事。鹤玉这话直直往他心窝子戳。
他脸上虚伪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一副温柔神色,“在闻家我有说话的权力,那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几十年后,人们只会记得我的存在。”
鹤玉被他无耻言论,气得咬牙切齿:“我问你,他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闻训无所谓的耸耸肩:“嘘~这不能冤枉我,他没本事死在外面怪得了谁?”
随后又假惺惺的感慨一句,“啧啧,我那可怜的弟弟,尸骨无存呐。”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鹤玉没太意外。这人向来谨慎小心,从不会留把柄给旁人。
“我这当哥哥的有了本事,不忍心弟妹再吃苦受委屈,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们母子吧。相信我那弟弟,一定会很开心的。”
“对了,声声去哪儿了,我还给他带了礼物呢。”
鹤玉身侧的手掌攥紧,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个男人,冷冷道:“你再说一句?”
这声“声声”从他嘴里喊出来,简直就是玷污了这个名字。她决定了,今晚套这男人的麻袋,狠狠揍他一顿。
闻训不想惹她生气,“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怎么说我们当过一家人,就不能给我一个好脸色吗?”
果然还是得解决掉小野种,一提到他,鹤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闻谌都得往后靠。
鹤玉冷言冷语:“好脸色?你还不配。闻训,你最好是祈祷你这辈子运气都这么好。”
她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眉眼弯了弯,软绵的语气中带着警告:“闻训,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但你记住,声声是我底线。你要敢动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回到医馆,鹤玉白皙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的气质都冷冰冰的,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因为闻训的突然出现,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荀庆瑞老神在在的倒了一杯茶,走过去放在她桌前:“喝杯热茶,清醒清醒。”
鹤玉端起抿了一口,茶水清香怡人,入口微微苦涩,使得她躁动的心平静些许。
“谢谢荀爷爷。”
荀庆瑞对她的私事不感兴趣,出于对徒弟的关心,说:“凡事用脑思考,切忌一时冲动行事。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多多询问旁人的意见。”
他可不想一个学医的好苗子,在琐事上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外面那男的,他就随意瞥了一眼。
面色萎黄,两目黯黑,脚步轻浮,一看就知道不靠谱。
鹤玉点头称是:“嗯,我知道的。荀爷爷,可能会给您添麻烦了。”
闻训就是条不受控制的疯狗,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她还是要先给荀家人提个醒,防备一下。
荀庆瑞不甚在意:“下个月你随我去趟S市,这些天把我那本好好看一看,到时候别给我丢脸。”
又是S市,鹤玉手一顿,面露犹豫。
荀庆瑞眯起眼:“怎么?不想去?”
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那凌厉目光,她要胆敢说一个不字,挨顿臭骂是必不可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