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玉犹豫了,今天几乎劳累疲惫了一整天,她想让小崽子好好休息一两天再考虑上学的事情。
“闻谌,要不过两天再说吧?声声今天也累得够呛。”
闻谌没擅自做决定,看向本人,“声声,你想怎么样?”
闻泽猛地一下坐起来,铿锵有力的说:“我不累,妈妈我明天就去学校。”
学习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压根就不需要太动用脑子。
况且白天搬家,他一个小孩子什么东西都没拿,完全是坐了一路的车。
鹤玉关切道:“声声,真的能行吗?不要勉强,晚两天去学校也可以的。”
小崽子应付课程作业,得心应手,每天放学后就乖乖的自己写作业,用不着她和闻谌帮忙。
就是不知这边的教学难度和江县是不是一样的。
闻泽眨巴眼,“妈妈,我能行的。”
鹤玉摸摸小崽子的脑袋,同意了,“好,你愿意就行。声声,妈妈有话和他说,你先乖乖躺下睡觉觉啊。”
她给声声盖好被子,送闻谌出去,门被轻轻带拢。
两人站在灯光微弱的走廊上,一时相对无言。
闻谌低眉垂眼:“阿玉,我的位置被声声占了,那我睡哪儿啊?王妈都以为我们是睡一起的,就只准备了两个房间。”
鹤玉愣是从中听出了男人的一丝委屈,为难道:“要不你去睡声声的房间?声声第一天住进这里,害怕也正常。”
“要是声声明天、后天也害怕,怎么办?”
“……那明天我让王妈再准备一个房间?”
闻谌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哀怨的瞪了她一眼,“阿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睡一个房间啊?”
这种背着小孩子、偷偷摸摸睡觉的行为,太令他不得劲儿了。
明明他们是无数人见证过的夫妻关系,现在却要过得如此憋屈。
鹤玉不吃他这一套,一针见血道:“这能怪谁?半年了。”
画没说完,但闻谌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瞬间觉得这点磨难不算得什么了。
小孩子记仇,缺席五年,声声不仅没无视他,还能偶尔和他对着干,正说明他的努力有见效啊。
媳妇儿孩子都在身边,又回到了当初的新房,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闻谌豁然开朗,扶额道:“怪我,是我想岔了。阿玉,我会继续努力的。”
鹤玉点点头:“嗯,回去睡觉吧。”
她也累了,现在都是强撑着精神和他说话。
闻谌低头亲了她嘴角一下,含笑道:“阿玉,晚安。”
——
次日。
在父子俩出门后,鹤玉也简单收拾了下出门了。
荀庆瑞给的那封书信,是进入益春堂的敲门砖,也是他能为鹤玉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不会辜负老爷子的好意,就没陪着声声去看学校。
益春堂很大,规模至少要比医馆大上好几倍。人来人往,都在各自岗位上忙碌着。
鹤玉细细观察着这里的一切,不知不觉走进了拿药的区域。
忙着给病人抓药的周二洋,抬头就见着面前站着个漂亮女孩,心肠梆硬的皱眉赶人:“你是来看病的吧?走错路了,先去隔壁。”
鹤玉回神,解释:“不好意思,我找叶老。”
周二洋头也不抬:“想找叶老的人多了去了,你有提前预约吗?”
来益春堂看病的人,哪个不想找叶老。但叶老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他手下的几个徒弟,医术同样精湛,治寻常的病不在话下。
鹤玉不想打扰他抓药,转身就走了。
她循着过道来到隔壁,病人和家属占据了好些地方,却格外的安静无声。像是怕惊扰到诊脉的大夫。
“你是?”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鹤玉转身,忽觉他有些眼熟,“你好,我是荀老的徒弟鹤玉,来找叶老的,这是介绍信。”
路初眯着眼接过,确认书信封面的落款后,“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经他一说,鹤玉想起了去年和老爷子参加的那场大型交流会,“应该是的,去年八月荀老带我和叶老碰过面。”
路初回忆片刻,哑然而笑:“哦哦,是你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还交流过呢。我是路初,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师傅前几天还说过,可能会多一个小师妹,没想到会是你。走吧,我带你去见师傅。”
鹤玉浅笑着跟上:“谢谢,麻烦路大哥了。”
穿过曲折走廊,来到人少寂静的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