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当时气得大病了一场,后来家里人就再没提过这个人了。”
鹤玉缄默不言,听她说着汪成的事迹。
荀莺说着说着,就怒容满面的骂了起来,恨不得冲出去咬死那男的。
“……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您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难道你要看着我活生生的去死吗?”汪成说了一堆卑微的话,在没得到荀庆瑞的回话后,开始破防了。
“我都给你磕头认错了,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才肯原谅我?师傅,你忘了当初说的话,你说过,这里会是我一辈子的家……”
他说着温馨往事,试图来勾起荀庆瑞的心软。
荀庆瑞严厉打断他:“停,汪成,我说这话的前提是你是我弟子,但你现在不是我荀庆瑞的徒弟,这话自然就不作数了。从你偷走我的医书那一刻,你就不配再叫我师傅。”
“就当我眼瞎,一腔心血喂了狗,你滚吧,滚的越远越好。”
老爷子胸口气血翻涌,心软没有,埋藏在心底的愤怒倒是被勾出来了。
汪成的偷书叛逃,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没听劝的年轻荀庆瑞脸上。
那时,所有人都不赞同他收一个来路不明的徒弟,可他年少气傲,认为这些人是在不相信他的眼光,谁的话都不听。毅然决然的收下了天赋不是很拔尖儿的汪成。
之后更是一心培养,手把手的教导,花费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
谁曾想,结局会是这个样子。
汪成一听慌了,跪爬着上前抱住荀庆瑞的小腿,不得已说出此行的目的:“师傅,我知道您恨我,但人命关天啊。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您怎么能忍心置之不理。”
时刻准备着的小六,急忙上前拽开抱大腿的汪成,警惕的盯着他:“你离爷爷远点!”
事关人命,荀庆瑞皱紧眉头,安抚道:“小六,我没事。”
“汪成,到底怎么回事?”
汪成咽咽口水,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出,“……就是这样,我也没想到那老头身体这么弱,一副药下去就成将死之人了。我不敢告诉他家人,只好先瞒着。”
主要是他不想坐牢,那家人在隔壁县有点钱。送到医院去,肯定会查出是因为他开的药方的问题。
荀庆瑞两眼一黑,抬手重重给了他一巴掌,怒不可遏:“你,你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你知不知道,晚一分钟送医院,那人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汪成涕泪俱下,求饶道:“师傅,我不想坐牢,不能送医院啊。您随我去看一眼吧,那老头我让他们用百年人参吊着一口气。以您的医术,肯定能救活他的。”
如今这个局面,是他没料到的。哪曾想用错一味药,就酿成了如此大祸。
离开荀家后,汪成自诩学有所成,在给人医治收取费用一事逐渐尝到了甜头。就很少用心钻研医学了,心眼子都用在如何赚更多的钱上。
荀庆瑞捂住胸口起身,“那家人住哪儿?还不快带我去。”
汪成缩着脖子提议:“在隔壁县,师傅,要不我给您说地址,我就不去了吧?”
荀庆瑞剜他一眼,“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脸皮有多厚。”
“小六,鹤玉,你俩收拾下,我们马上过去。”
汪成自知这一劫逃不了了,颓废的低下了头。
被喊到的鹤玉,将小崽子放在地上,“声声在这里乖乖的,中午妈妈要没回来,下午就待在家里吧。莺莺,等下要麻烦看着点他了。”
尽管知道小崽子不会惹麻烦,但她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几句。
荀莺点头:“你放心吧,有我在,声声必定完好无损的等到你回来。对了,听爷爷的意思是不会饶过汪成的,你要注意些啊。这人狡猾得很,很有可能给你们带完路就会跑,你记得和小六哥说一声。”
在正事上,她一向着调,说出的话都在点子上。
鹤玉明白:“好,我知道了。”
这一去,迟迟没有归来。
傍晚。
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的闻泽,托着下巴唉声叹气。
旁边还有个碍眼的老男人。
“声声,我媳妇儿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这天都要黑了。”闻谌同款坐姿望着外面,活像一座巍峨的望妻石。
闻泽听这称呼,气乐了。
他起身叉腰,理直气壮的指责道:“妈妈有她的工作要忙,你催什么催。你帮不上忙,就不要添乱好不好!”
闻谌指着自己:“我?我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