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栀子难得这么幸运,不知不觉有些惶恐,表现出来的状态则是对毛茸茸们有求必应十分礼貌,在亲密相处方面比起许多养宠物的人来说又克制了很多。
她摸摸贴贴、亲亲抱抱,却始终在毛茸茸们的背部和脑袋这样的安全部位,一旦发现毛茸茸们有害羞的迹象和想要挣扎的苗头,她就会不动声色地将它们放下来,转而言语亲昵地叫它们的名字。
鼠刺杜家
毛茸茸们经历过流浪的生活,并不会向她提出任何要求,可能只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足够它们生活。
千岛栀子却担心它们会离开。
外面是自由的广阔的充满无数可能的地方,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它们只剩下很少一块活动的地方,不管用再多玩具和游戏的东西填充这个家,她都觉得不够多不够吸引毛茸茸们留下。
好不容易察觉到太宰猫猫对于猫饭的要求,才给大家准备了没几天的特制盆盆饭,毛茸茸们就对这些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营养盆盆饭失去了兴趣。
和它们玩训练游戏的时候,每只毛茸茸看上去都很开心,可就算是她没办法及时回家,气喘吁吁开门后发现它们自娱自乐一起抛接球同样玩得快乐。
千岛栀子时常觉得自己没办法提供毛茸茸们很好的生活,她就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旅馆的老板,害怕客人嫌弃旅馆的环境所以一点一点全部换新试图做到最好,结果却发现客人完全不在意环境问题,在什么地方都吃好睡好。
旅馆老板反而更加担忧。
外面有很多条件更好更漂亮更值得客人享受的地方,客人连这样的旅馆都能接受甚至夸奖,那一旦知道了外面还有更好的地方,旅馆是不是就会失去它为数不多的忠实顾客了呢。
大部分时候,她抱着毛茸茸们一起玩游戏看漫画,内心无比满足,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大学生。
只有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
看着聪明得不得了并且脾气超级好什么都愿意配合的毛茸茸们,千岛栀子才会想到这些事情,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毛茸茸们还不够好。
以后它们想要离开,又该怎么办呢?
来到乡下之后,因为是让她放轻松的外婆的家,因为毛茸茸们哪怕经历长途跋涉也完全没有应激和害怕她的样子,依旧信任她亲昵地贴近她。
稍微得意忘形了。
千岛栀子有些后悔地想。
她隐约察觉到毛茸茸们随时可能离开的那种感觉,她以为自己可以接受,没想到真的发现被猫猫拒绝靠近的那一瞬间,千岛栀子还是感觉到了,突如其来更为深切的孤独。
鼠刺杜家
平时她和它们亲亲抱抱各种贴近,哪怕是埋进毛茸茸的肚子里也不会被拒绝,或许正是因为她没有试图贴近过毛茸茸们多年流浪养成的,将所有人类拒之门外的精神世界。
她或许更适合继续保持和毛茸茸们之间亲近但是礼貌的相处模式,而不是因为某些微不足道的想法,试图让自己的行为靠拢自己见过的和宠物家人相处的那些人,用过于亲昵的埋怨以及调侃着拉近距离的方式,突破她和它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想要彻底了解猫猫的内心世界,当然算得上是她作为人类的傲慢。
这么一想,太宰猫猫当然会感到害怕。
千岛栀子想到这里,停下她寻找黑白花大猫猫的脚步,回头看向正在暗戳戳看着她各种动作的敦敦猫和芥川兔,蹲下来摸摸它们的脑袋:“怎么一直跟着我呀,是在帮忙了解情报吗?”
敦敦猫熟练地抬起脑袋,下意识蹭蹭她的手,下一秒却愣住。
白虎猫猫那双金黄色的眼睛看过来,不解中满是探究,似乎被什么难题困住了思绪,想不通面前遇到的困难,敦敦猫慢慢露出茫然的神情。
千岛栀子眨眨眼:“怎么了?”
猫猫想要张口问。
为什么,感觉变得远了?
它一直能感觉到和栀子之间若有若无的连结,那样的连结一直隐约彰显着存在感,从栀子身上源源不断输送着由她的各种鲜活情绪转化而成的羁绊。
那份连结在刚刚那一刻,恍惚拉远了一样。
悄悄退远一部分的连结似乎毫无变化,千岛栀子因为它们生出来的欢喜情绪显而易见,传递过来的时候,白虎猫猫能察觉到它接收到的丝丝缕缕的力量丝毫没有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