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笑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因为她根本不信。不过经过这么一大晚上的折腾,很快她就觉得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可刚躺下没多久,她就被白石给拽了起来。白石喊道: “起来了,出门了。”
付一笑揉了揉惺忪睡眼,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刑天也走了。想起今天一早要去拜访师家,她只好撑着昏沉沉的脑袋爬起来。
等一切准备妥当,白石和她坐上了一辆轿车。开车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她瞅着有些面熟,后来一想,才记起他就是昨天那个给她端菜端饭打杂的弟子。
她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这些人来,因为他们没正式成为天师前,需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吃力不讨好。她都有些不理解,到底是怎样一种信仰支撑他们继续干下去的。
因为路途有些远,白石就跟她唠起了家常。付一笑有一句没一句搭着,心思根本不在上头。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也不知道这辆车开往哪里,反正她是不熟悉这条路了。所以在漫无目的中,她的思绪就放飞了,想着想着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自打她有记忆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和普通人有些不同,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和别人进行对比。
大家同是孤儿,性格却千差万别。有的人性格活泼,有的人性格文静,有的好相处,有很的霸道。她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就是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
后来她终于明白过来,那些是青涩未成熟的花苞,而她是一朵已经成熟绽放的花朵。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心智早熟,即使她什么也不懂,还是能从别人的神情动作中一眼看穿别人的心思。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玩着过家家,她却觉得幼稚无聊。她宁可盯着一片树叶看一下午,也不愿意和他们去地上看蚂蚁。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看见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比如有一次,她明明看见树旁边站着个人,那个人手上拿着一个铁锹,正在树根旁挖着什么。
她非常好心地提醒小伙伴不要打扰那边的人,但是他们都说什么也没看见。于是她就眼睁睁看着那人挖着挖着,从树底下挖出个盒子,拿着盒子就走了。自始至终那人都没发现她在盯着那个方向看,就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一般。
渐渐地,她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是每次她说那儿有什么,这儿有什么的时候,他们只会说她又犯病了。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这是真的得了什么病,需要治一治眼睛。可后来她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病状,而是她真的与众不同。
从那个时候起,她又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不同。比如她有几个特殊能力,只要将手放在某一件东西上,凝神闭目,她就能看见关于这件东西的过往历程。比如她只要再心中默念着消失,自己就真的会成为隐形人。
借着异能,她偶尔也会捉弄别人。但是她非常清楚,自己这种异能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只会给她带来无尽麻烦。尤其是在上学的时候,看见莫名其妙的东西,她都要假装无视,更是要假装忘记自己有异能这件事。
再后来,她得到了那块玉佩,人生变得更加不一样。她第一次感受到那些她故意无视的东西,是多么真实的存在。因为她不但能看见他们的长相,还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付一笑想到这里,不得不提起一个人,那就是收养她的爷爷。她记得那天应该是个阴天,爷爷来孤儿院领养她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一件破旧的老式布衫,看起来非常落魄。
那时候孤儿院的孩子已经懂得怎么去取悦别人了,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踏入孤儿院,那群孩子就会像蜜蜂一样扑上去,用尽各种办法展现自己,希望有人能带自己离开这里。
爷爷是个非常慈祥的人,虽然年纪很大了,头发花白,但是人却很精神。他在孩子中间挑来挑去,最后一眼相中了付一笑。
那时候付一笑还坐在椅子上看电视,今天有她喜欢的一个节目,所以早早就蹲着了。
爷爷走过来的时候,非常坚定地对院长说: “就要她了。”
院长有些惊讶,因为付一笑这个性格并不讨喜,而且人也古古怪怪的,他还怕付一笑惹别人生气呢。不过爷爷非常坚持,最后付一笑就这么被他带走了。
和爷爷生活的那些年,付一笑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为了让自己不被抛弃,她决定将身上的一切都隐瞒起来,也更加努力地成为一个正常人。
爷爷对她说,每逢鬼节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出门。付一笑就问为什么,爷爷说,如果她出门,就会被人带走,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