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寒绷了下嘴角,这效率比她高多了。
想着她看向温迪腰间的神之眼,
像玻璃制品的透亮球体散发着淡蓝色多光芒,
温迪清理完之后拍拍手,朝着昔寒走来, “你知道Olah的意思吗?”
昔寒摘下落在温迪肩膀上的草叶,摇摇头, “好像是丘丘人的语言。”
温迪点头, “是的哦, Olah是你好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昔寒看着丘丘人呆过的那些地方,
这些魔物平时生活在这里,时间长了,路过的人自然而然便将他们当作世界的一个背景板。
就好像他们生来便是那般,不该有任何的情感,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和路边的野草野花,和那些叫不出名字,郁郁葱葱但长相大差不差的树都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听温迪说着丘丘人语言的时候,昔寒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
他们也是拥有感情,语言,有自己一个世界观的,真实存在的生命,
生命本该鲜活,可在别人眼中却如同世界的npc一般,
无人在意。
昔寒想每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那些构成世界的普通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完整的情感里的苦辣酸甜,
她是她的主角,但又是别人的背景,
忽然,昔寒想了解一下这些丘丘人,
换个角度,她又何尝不是丘丘人眼中的‘丘丘人’呢?
“温迪。”
“我在呢。”
听少年这么回答,昔寒愣了下,而后笑了,她侧脸看着身旁的少年,
生命与时间似乎因此有了实体的表达,
“你知道这些丘丘人的来历吗?”她问。
温迪有些惊讶, “怎么想到这个呢?”
昔寒继续走着,丛林密影,一只松鼠从面前飞快掠过,
她看着松鼠消失的方向说: “我只知道在一场名为坎瑞亚覆灭的战争后,便出现了丘丘人。”
昔寒顿了下, “可关于他们具体的,我并不知道,现在却想了解下。”
温迪皱了下眉头, “关于丘丘人的故事我倒是知道不少,不过,”他看着昔寒, “你知道那场战争吗?”
这件事,他从未知晓。
或许,昔寒跟别人提过,
一场暗无天日的毁灭下,是温迪为数不多噩梦般的回忆,
也是那场战争,让他彻底失去了留下昔寒最后的机会,
可为什么,她会知道那场战争,她与坎瑞亚之战有什么关系?
昔寒点点头, “温迪,如果我说我活了很久,你信吗?”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少年,光打在脸上,他此刻的情绪却不像昔寒料想那么诧异,
也许是觉得她在开玩笑吧,昔寒想。
“我信。”温迪说。
她怔怔地看着温迪,少年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怜惜。
“为什么?”她问。
温迪笑着说: “因为我相信你啊。”
昔寒哭笑不得, “你这分明还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没有,”少年认真地说, “如果昔寒小姐真的只是像现在这样经营着酒馆,是不可能知道坎瑞亚战争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昔寒的长发被风吹起,他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认真的神色让她忽然有些陌生,
千年来的生活经验隐约让她觉得,温迪也许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吟游诗人,
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为何会看起来很了解那场战争呢——
*
五百年前,昔寒再一次醒来,摘星崖的山坡上只有她一个人,
风吹着漫山遍野的塞西莉亚,发出簌簌地声响,
跪坐在阳光之下,她白色的长发及腰,随着她坐下多动作,随意散落一地,
远处的蒙徳城风车的声音古朴庄重,
现在应该是下午五点钟,
昔寒拿手遮住眼睛,仰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偏西,大约再有一个小时便是六点了,
教堂的钟声就要响起。
她的记忆仍停留在她躺在风起地的大树下,
第一次见到了成为风神的巴巴托斯,
那时候贵族残暴不仁,温妮莎要在角斗场进行十二次的殊死搏斗才能换来一次自由的机会,
第十二次开始之前,贵族暗地里动了手脚,没打算让这个挑战权威的人活下去,
那一晚,昔寒站再窗前,手中握着乐团覆灭时遗落在城门前的那颗带血的徽章,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湖边为她弹琴的琴师,羽球节因她丧命的几人,
握着钢制徽章的手不断用力,直到压出了血她才感到疼,
来的时候,摩拉克斯问她真的做好决定吗?
昔寒看着窗外的月亮,
怎么会没做好?
当年她之所以会离开蒙徳,是因为那时候的蒙徳自由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