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棉签将要触碰到那红肿的部位时,
昔寒条件反射将脚往回缩,而这突然的举动也让温迪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脚踝,往回轻拉,
力度的加大也让温度提高,
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姿势,
昔寒高高地坐在床边,发丝垂乱,风吹动着她的衣裙头发,面前的少年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往前紧握着她的脚踝,
而她则下意识后仰,明明是想要逃避,可眼神偏偏落在他的身上,
“不疼的,”温迪仰头,笑着说, “现在的药啊,已经不会让伤口感受疼痛了哦。”
看着他笑起的样子,昔寒愣了愣,被他握在手中的脚不知不觉地松了下来,
凝滞的血液忽然涌动,带起敏感的神经,
冰凉的药敷上的时候,昔寒还是下意识缩了一下,
温迪安抚般地用指尖轻轻地按着她的脚踝,
而昔寒也终于放松下来,
低头看着温迪一丝不苟地对待她的伤口,
不知怎的,昔寒想起了那年风精灵给她上药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这样的细心,
可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在想些什么,
鬼使神差的,她如同当年抬起手触摸风精灵的翅膀那般,再次抬起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温迪的头发,
少年感受到了,他抬起头, “不舒服吗?”
昔寒摇摇头,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温迪,问道,
“我在想此刻的你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风大了些,春天的风暖,昔寒并不讨厌,
她看到少年被吹起刘海后露出的前额,
看到他认真回答看着她的样子,
“我在想昔寒小姐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小心,总是让自己受伤。”
是这样的想法吗?
昔寒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也许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可为什么要说‘总是’。
明明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受伤,
反倒是在风精灵的面前,年轻又莽撞地受伤了一次又一次。
*
“好了。”温迪将纱布缠好后,抬头冲昔寒笑了笑, “别碰水。”
昔寒晃了晃背缠住的脚,奇怪的感觉, “会臭吧,如果一直不洗脚。”
温迪站起来揉了揉昔寒的头忍不住笑笑, “怎么会呢,只要昔寒小姐不嫌麻烦,我愿意每天来给你换药,直到能走路。”
昔寒被揉得一愣,她看着脚上的纱布,缠得一丝不苟,恰当的力度阻挡了痛感,
她说: “这话本来我来说吧,你不会觉得麻烦吗?”
温迪坐在昔寒到身边,柔软的床因为多一个人的力度下凹几分,
他侧头看着一旁的昔寒, “你知道的,我不会。”
话音落下,昔寒回过头对上了温迪眼神,
‘你知道的,我不会。’
我知道的。
少年笑得灿烂,和春日的风一样,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灿烂无比。
*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春天来的时候就会莫名焦虑,一边感叹季节的美好,一边担心时间的流逝。”
玛格丽特捣着梦月莲和茶叶,歪头跟昔寒说。
昔寒摇摇头,她的生命实在是太漫长了,时间对她来说是最不值得焦虑的事情。
玛格丽特愤恨地捣了几下, “我要是有你这时间,我就从几百年前开始攒钱,买地,盖房子,现在就是全蒙徳乃至全提瓦特最有钱的人。”
昔寒托着脸,她自己几十年死一次攒不到钱情有可原,但是璃月可是有一位实打实活了六千年的家伙呢,
现在比她还穷,
于是对玛格丽特说: “好志气。”
玛格丽特知道昔寒这是在笑话自己,于是继续捣着材料,
“小寒姐。”
“嗯?”
“你这纱布包得还不错?”
昔寒点点头, “是不错。”
“你自己包的?”玛格丽特想到了之前她从树下摔下来,昔寒差不多把她包成了木乃伊, “真的很难想象你进步飞快。”
温迪走过来,看着这俩人,轻轻咳了一声,
玛格丽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昔寒明白温迪的意思,低头笑了下,跟玛格丽特解释: “是温迪包的。”
“啊?”玛格丽特瞪圆了眼睛, “他昨天走得那么晚啊?”
走得那么晚?温迪疑惑地看了昔寒一眼。
这次轮到昔寒轻咳掩饰了,
最后实在招不住玛格丽特那敏锐的八卦嗅觉,老实交代了原委。
“所……所以,就这样你俩同居了?”玛格丽特也不捣了,眼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捣鼓。
昔寒: “你忍心看着人家露宿街头,还有这不是同居是合住。”
她认真纠正。
温迪听到昔寒的解释后满意地拎着自己的木琴离开。
但被玛格丽特远远地投了一个‘你小子故意的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