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夜班的骑士见他们俩出城,提醒着他们注意安全,
“我们会的。”
经过果酒湖上的桥,鸽子已然不见了,
“改天带点麦子来,喂喂这些小家伙。”昔寒看着空荡荡的桥面,自顾自地说着,
温迪说: “好啊,再带一些胡萝卜。”
昔寒: “鸽子也吃胡萝卜吗?”
温迪绷不住笑了,他摇着头: “鸽子当然不吃啊,我要吃胡萝卜然后看你喂鸽子。”
这无厘头的答案让昔寒笑一下了,她继续往桥的一边走去,
温迪吐吐舌头,跟在她的后面,
*
林间的小路经过暴雨的冲刷,积水落在条条沟壑,在风的吹拂下,浸润到土地松软,
踩过的小路留下浅浅的脚印,
被脚步带起的泥渍点在长裙上,
昔寒毫不在意,
温迪将手背在后脑勺,感受着林间的风,
星落湖倒映着星空,位于中心的风神像沐浴在清辉之下,他闭上眼睛,合抱双手,神态庄重,
像极了远离俗世又独于一方,昔寒仰头看着夜空下的风神像,
忽然,水声响起,她以为是夜晚的鱼探头喘息,但脸颊猛然一凉,
是溅上了水滴,
昔寒转头看去,只见温迪袖子撸到小臂以上,
他的双手沾着水莹莹发亮,在月色清辉下冲着昔寒笑,
“你啊你啊。”昔寒无奈摇摇头,紧接着心头一动,她将袖子撸了撸,赤脚踩进水里,
因为刚刚下过暴雨,星落湖的水涨一些,
昔寒微微弯下身,不经意间就被水波打湿了裙摆,
她双手合住做碗,舀起一捧水朝着温迪撒去,
然而她力气没有温迪那样大,水没有撒多远便重新落回了湖里,
温迪见她这样,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
周边归于静谧,他的声音惊起了藏在林中的飞鸟,
昔寒叉着腰,垂下来的双马尾在之前弯腰时浸没在湖水中被沾湿,
看着温迪笑得过于张扬,昔寒鼓起脸,
“你过来!”
温迪见状立马收起笑容,乖乖走过去,
昔寒将指尖的水对着温迪的脸弹了弹,
当冰凉的湖水触碰到温热的脸颊,温迪闭上眼缩了缩,
而后缓慢地睁开一只眼偷偷看了眼昔寒,
“喂,昔寒小姐好过份呢。”他语气缱绻着像撒娇,
昔寒拍拍手, “哪有你过分啊,风神巴巴托斯大人?”
他们俩都赤脚站在湖水中,水光闪着波纹涟漪,星光下是彩色的圈,
温迪先踏出湖水,而后潮昔寒伸出手: “别一直在水里了,来,河岸滑。”
他弯下腰,修长的手指绷直,骨节分明,垂下的眼眸修着长长的睫毛,
如果要说他和风精灵时期有何不同,
昔寒想,大概是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加随性洒脱,
但因为见过他面对战争时那副沉重的,心无旁骛的模样,
如今的巴巴托斯,让她有一种披上了层层薄纱的感觉,
面具戴久了就成真的了,
但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释放天性,
但谁又知道,曾经的面孔又是不是面具?
现在的蒙德,是他所期待的吧。
昔寒犹豫一下,将手放在温迪的手心,这是他第一次以巴巴托斯的名义,向她伸出的手,
在搭上去之前,昔寒还在忐忑着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但,并有什么不一样,
一阵哗啦的水声,昔寒踏出水面,
果然如他所说,岸边有些湿滑,昔寒将手收回,
温迪不做挽留,他将干燥的外衣取下,连同鞋子一起递给昔寒, “擦擦吧。”
“我回去给你洗。”昔寒接过,而后随意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衣服穿得过多,弯腰不是很方便,
温迪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蹲在昔寒的面前,将外衣从她的手中抽出来,
在昔寒的注视下,他慢慢地托起她的脚踝,一点点温柔地给她擦拭着,
神明单膝跪在他的臣民面前,模样如此虔诚,
林间的晚风吹动昔寒的马尾,
朝着温迪所在的方向飘动,
她就低头垂眸,无言地等着他,
“昔寒。”温迪抬起头,笑眼里流转着温柔的含义, “刚刚说我很过分,能说说吗?”
昔寒垂眸愣了下,而后微微笑着, “你还记得风起地的大树下,你叫陌生人的事吗?”
她对上了温迪的目光,少年眼眸泛起涟漪,
“昔寒,我需要找个理由,让你活下去。”
“原来你知道我最在意什么啊。”昔寒的声音像是释怀,又像是对过往的后知后觉,
“所以,”她看向温迪, “我活了下来,花开花落,有多少不甘心啊。”
温迪顿了顿,将鞋子给昔寒穿上, “我们第一次的相遇,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