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昔寒总有些不对劲,温迪刚还有些担心,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才放松般地耸耸肩,
抬起手慢慢地揉着昔寒的头发, “我们回家。”
“嗯。”昔寒点着头,挽上温迪的手腕,
她将指尖落在温迪的脉搏处,悄悄地感受着他的跳动。
*
他们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洗漱完后各自道了晚安,
直到躺在床上后,劳累了一天的酸意才开始在身体处蔓延,
昔寒闭上眼歇了一会发现睡不着后又坐起来,
玛格丽特给她的漫画书被她随手扔在床头,在暖黄色的床头灯下格外明显,
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昔寒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本漫画,
随手翻了几页,
和之前玛格丽特给她看的那些没什么不同,为什么要说这是‘精挑细选’的?
昔寒一边想着玛格丽特的性格,一边拿起书随意抖了抖,
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掉下来,
昔寒努努嘴,将书塞进抽屉,打开的瞬间又看到了温迪前不久送她的簪子,
同样是白玉的,只可惜先前她的那根碎了,
昔寒把抽屉关上,躺在床上,思绪飘荡,
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为他戴了几百年的簪子被温迪碎了,
困意的漩涡将她裹挟,迷迷糊糊地,她做了一个梦,
和今天的一切都有关,
从一开始的通缉犯,到后来的落日吻,画面一转,
玛格丽特为她讲的那些一一出现,千奇百怪的姿势将黑白的漫画涂了彩,
忽然她喘不过气,惊醒后发现是被子将口鼻蒙住了,
汗水将前额的头发打湿,身上黏腻腻的一片,
她在床上坐了一会,然后掀开被子开门出去,
厨房里,昔寒倒了一杯冷水一口口喝了起来,
温迪巧合之下因为口渴起床,也朝着厨房这边走,
他看到了厨房亮着的光,
“昔寒?”温迪试探性地轻喊一声,
话音落下,厨房传来水杯落地碎了的声响,
紧接着一阵咳嗽声,
温迪心里一慌,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便看到穿着睡裙的昔寒站在原地,
被水呛到的她眼角红红的,因为没想到晚上会出来,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细带睡裙,胸口那片被水滴到半透明,
“你……”温迪喉咙动了动,反应过来后迅速转过身,
背对着昔寒, “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
身后传来玻璃擦动的声音,昔寒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做噩梦了来找点水喝,又被你的声音吓到了。”
温迪: “对不起啊,你小心点回去,地上我来收拾。”
昔寒潮湿的长发散落,几根勾在纤瘦单薄的肩膀,
她看着温迪的背影出了神,
良久,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我今天穿鞋了。”
像是对温迪让她小心的回应。
黑暗的屋子里只有厨房这一处亮着光,
温迪的背影一半没入光,一半没入黑暗,明暗在他的下颌处交织,
看不到他微动的喉结,
“穿鞋就好。”
他回答。
胸口的风元素印越来越烫,
昔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个梦太奇怪了,明明是将画中的情节涂彩,可却越发光怪陆离,
她很早就养成了穿鞋的习惯,
她只有在迭卡拉安时期,和大家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才时常忘记穿鞋,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人,说这样的话,
莫名其妙,
可喉咙却哽咽感强烈。
到底是怎么了啊!听不懂,
元素印又开始发烫,
这颗印记一直伴随着她,偶尔会因为附近的风元素而变化,
可是,可是!
温迪没有用元素力吧!
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昔寒反复问着自己,在温迪看不到的地方紧皱眉头,抓着胸口。
*
钟离曾问过温迪,为什么那么笃定昔寒会复活。
那时候的温迪淡淡一笑,
“当然是因为早在她还是种子的时候就有了我的力量啊,那些力量和后来我给她的不一样,会一直伴随着她,怎么样,老爷子,我还是很厉害的吧?”
钟离: “可她并不知道。”
“是啊,我之前也很惆怅,她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将力量还给我,现在我明白了,一切还都是因为她喜欢我啊。”
“嗯?”钟离等他继续说。
“我们之间的误会积累了很多年,我从来没得到机会给她解释,以至于现在,若是生硬的出现只会让她更难过,试想一下,如果你被一个人伤了几百年,会因为那人轻飘飘的几句解释就释然吗?正是这样的矛盾,她才会一直排斥着我啊,虽然生命得到了延续,但身体一直好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