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几次,关书桐洗完澡从衣帽间出来,赵庆恩突然出现在她房里,翻她柜子,睡她的床。
她气到抓狂,拿东西砸他。
他骂她神经,还说,两人是兄妹关系,他进她房间又怎样?不会是她心脏,看什么都脏,以为他这个当哥哥的,还能对她怎样吧?还是说,她真想跟哥哥发生点什么?
关书桐气到眼睛都红了,指甲用力到快把衣摆抓烂,身体直发.抖。
那一次闹挺凶,她几乎把房间里能砸的都给砸了,噼里啪啦,玻璃制品落地无一幸免碎得四分五裂,边缘棱角反射吊灯光芒。
赵庆恩被她砸得上蹦下跳,满屋子乱窜,躲避不及,脸上挂了彩,红红紫紫一.大片,额角肿起高高一个包,眼睛还差点被她尖锐发卡刮到,痛得他捂眼满地打滚,呜呜哇哇叫。
关书桐跟郑云轻闹,或者跟赵庆欣闹,赵嘉业睁只眼闭只眼就糊弄过去了。
可赵庆恩不一般,来头大得很!
是赵嘉业唯一的儿子,独苗,还是随的他的姓!这是几个关书桐都换不来的!
当晚,关书桐就被赵嘉业关禁闭了,一天一.夜,不准吃饭,不准喝水。
可她第二天还跟谈斯雨约好一起去射箭。
第二天。
谈斯雨有来找过她吗?赵嘉业他们要怎么解释她不在的事情?又会怎么处理?谈斯雨足够聪明,能察觉到异样吗?
关书桐不知道。
入夜,负二层杂物间的门锁被人打开,新鲜空气涌进来。
郑云轻站在门外,保姆牵着关书灵,也站在门外。
郑云轻一如既往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弯着嘴角,说,如果你不听话,就会和你姐姐一样,被关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什么都不准做。
关书灵眼眶一红,先是浅浅抽一记鼻子,忍不住,忽然“哇”一声嚎啕大哭。
“啧。”
郑云轻烦躁地拧紧眉头,两秒钟都没忍过,俯身猛一把从保姆手中薅过关书灵,扯着她细软头发,另只青筋狰狞的大手紧紧捂住她口鼻。
“哭哭哭哭哭!就你最他妈爱哭!晦气的死玩意儿!”
歇斯底里的尖叫刺得人耳朵锐痛,她指甲又尖又长,划过关书灵柔嫩面颊,显露斑驳血痕。
把关书桐的眼睛也染红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咬牙,倏然起身拔腿直冲过去。郑云轻抬头的瞬间,她扯住她双肩,提膝用力往她柔软腰腹一顶。郑云轻痛叫着要抓她的腿,她在这时一脚踹向她腹部下方,双手狠力将她推出去。
“嘭!”
她后背摔向卧室门,肋骨被门把手撞得钝痛,身体蜷缩成一团,描摹得精致的五官也骤然蜷缩成一团。
关书灵被吓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保姆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是上手去扶郑云轻,还是安慰关书灵,亦或者,她应该先去禀报赵嘉业。
关书桐没那么多心思,抱起关书灵就离开,搭乘电梯,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反锁,拖过椅子、桌子、柜子顶在门后。
关书灵还在哭,她哄了一阵。
她哭到累了,犯困,揉眼睛,间或小小声地抽噎一下。
关书桐轻拍她后背,身体止不住地细细战栗着,抬着一双冰冷的眼,目不转睛地盯向对面墙壁悬挂的钟表。
嘀嗒,嘀嗒,嘀嗒——
硬生生捱到天亮。
鸟雀清越婉转的鸣叫声,正式宣告她顺利渡过一个“平安夜”。
郑云轻真能放过她吗?
答案是不能,压根不可能。
她可想整死她了。
奈何她老公赵嘉业不同意。
他深谙“通过婚姻实现阶级跨越”这一套,并且贯彻落实到极致。
现在物理距离上,离谈家这么近,如果能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他赵嘉业就不是区区一个小企业的上门女婿那么简单。
他将是位高权重、根深叶茂的old money谈家未来继承人的老丈人。
这个前缀挺长,金光闪闪,辉煌灿烂。
让人望而生畏,也让人野心勃勃。
哄着关书桐接近谈斯雨那么久,好不容易见他们有点苗头,赵嘉业实在舍不得就这么放弃关书桐这颗漂亮聪明又听话的棋子。
郑云轻要被他气死,闹了好几天绝食。
发现赵嘉业自私自利,是个压根不管他人死活的,她学聪明了,不闹了。
千辛万苦才踏进豪门的,她可舍不得饿死自己,把“赵总夫人”的头衔让给其他女人。
当然,事情还没完,知道谈家那位公子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她一个靠男人实现阶级跨越的人,也坐不住了,也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