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闭了闭眼,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
眼前的男人是魔鬼,若是她真的离开,他真的会杀了林惟。
那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尽管她不爱林珩,可是她很爱林惟。
林珩抓住了她的软肋。
盛夏死命咬着唇,鲜血弥漫在喉间。
为了林惟,她只能向这个男人妥协。
待林惟被佣人捞上来后,盛夏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别怕,妈妈会护着你。”
后来,盛夏被关在林珩所住的别墅里,两年的光景还未过去,她便抑郁而亡。
林惟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他,母亲那天本可以离开。
回忆收拢。
冰冷彻骨的池水包括着他,体内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林惟第一次觉得黑暗如此诱人。
“噗通——”
待林河走后,成隐第一时间跳进了泳池。
林惟只感觉身后有股力量将他往上拖。
是谁?
他想睁开眼睛,可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力气。
“拜托,拜托…”成隐在心底拼命祈祷。
林惟绝对不能有事。
成隐拼了命想带着林惟游上岸,可林惟今天穿的是黑色西装,冬天的衣服浸泡在水里,他整个人变得异常沉重。
以她的力气,根本拖拽不动。
池水蔓在她的胸口,林惟半张脸及身子都沉在水中,成隐急得眼泪飚了出来。
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死在她的面前。
她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人了。
她仰头看着明晃晃的灯光,眸子闪了闪。她不是唯心主义者,可此时突然信奉起了神明。
可是半天,她还是拖不动。
每一秒时间的流逝都显得那么漫长。
她说:“只要我能救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神明好似真的听到了她的祷告一般,一刹那间,她冒出了一股力量,用反蛙泳的方式将林惟拖带上岸。
少年横躺在地上,脸色惨白。
成隐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拼命按压着他的心脏,可少年始终没有反应。
她的后背渗出层层薄汗,哭腔越来越明显。
“林惟,你别死。”
“我求求你,你答应带我去看海的。”
“林惟,林惟,林惟.......”
林惟紧紧闭着眼,睡梦中,好像有人一声又一声,不厌其烦地呼唤他的名字。
一股温柔在他头顶盘旋,有水滴落在他的脸上,温热得很
她好像很舍不得他。
“别哭了。”他想说。
林惟产生了强烈的求生意志,他忽然咳嗽了两声,小指一阵牵动。
见他有了生命迹象,成隐胡乱用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我去叫人,你等我回来。”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手机和包包都放在李叔的车上,她只能跑下楼找人。
走廊的灯光黯淡如薄纱,一路无人,成隐尽管累得虚脱,还是不敢耽误时间。
电梯抵达一楼。
成隐气喘吁吁,她的视线因为汗水而变得模糊起来,跑向宴会厅时,她在路上正好碰到一男一女。
他们装扮精致,一看是参加宴会的人。
成隐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拽住其中一人的衣角:“林惟,在泳池,救、救他。”
两个人面面相觑,男生立即拨打了通电话,而女生则跑向电梯那边。
成隐准备跟着一起上去,女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我会帮忙救下林惟。你别耽误救援时间了。”
说完,女生伸手,一把将成隐推出了电梯。
成隐早已没了力气,脚下没站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膝盖很痛。
成隐努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准备乘坐另一电梯,四五个黑衣保镖抬着担架从远处跑了过来,她赶紧闪到一旁。
林惟很快被黑衣保镖们用担架抬了下来,林承天得知消息,也着急地跟在他们身后。
此时宴会厅一团乱麻,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成隐。
李叔一直在外面候着,他看到自家二少爷被抬上救援车,正准备开车跟上去,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后背。
李叔转身,一怔。
成隐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狼狈至极。
他惊呼:“哎哟,大小姐,这大冬天的,你怎么弄成这样啊?”
成隐:“李叔,我也带我医院吧。”
“你还去什么医院。”李叔赶紧给她披了件外套:“我先送你回林宅休息。”
成隐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李叔:“临近期末考了,你别冻感冒了。”
成隐想了想,说的也是。
况且,有爷爷在,林惟应该会没事的。
陈姨接到李叔的电话,早就在家里准备好了热水和姜汤。
成隐一回林宅,先泡了个澡,然后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