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也不能得罪他。
她抬头看着沈嘉烨，抱歉说：“沈老师，你自己离开吧，我们明天见。”
沈嘉烨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成隐笑了下，温声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学校。”
沈嘉烨也不好插手别人家的事，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待他走后，林惟松开了成隐，他靠着墙面侧过头，嗓音微微发哑：“昨天为什么没来医院？”
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在他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光晕，更显得他清隽俊朗，可他神色却不怎么好看。
成隐望了望他，随即缓缓垂下眼睫：“天天跑医院挺浪费时间，更何况你圣诞节假期结束就要回英国了，我不能一直麻烦你。”
林惟从墙前直起身，颀长的身影忽然遮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
少年陡然靠近，他身上裹携着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成隐不禁攥紧了指尖，说不出来的慌张。
林惟眸底一片沉静，似是压抑着什么：“你知不知道……”
之后他半天没有出声，成隐不解地抬头：“知道什么？”
林惟下颚线紧绷，薄唇抿了下，声音很轻：“没什么。”
这时，保姆喊两人下楼吃点东西。
成隐看他站在原地不动，先下了楼。
林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咬上后，点燃。
灰白的烟雾氤氲了他的眉眼，黑眸愈发深沉。
昨晚。
他等了她很久。
*
补习每晚七点开始，第二天，沈嘉烨六点半就到了。成隐回到家，匆匆吃完饭，就上了楼。
林惟随即也放下碗筷，插着兜，往楼梯那儿走。
林承天今天回家比较早，看到后，冷声道：“别打扰成隐学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林惟压根没理，径直去了书房。
老爷子气极，在心底怒骂了一句，逆孙。
成隐已经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拿了张数学卷子出来，她听到后方传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
林惟走到书柜前，修长的手指拿了本书出来。
“……”成隐忍了好几秒，还是发出抗议：“我要学习，你能不能换个地方看书？”
林惟接着走到沙发处坐下，手指很快翻过一页，懒洋洋的腔调：“你学你的，我看我的，我们互不打扰。”
成隐抿唇，不说话了。
看林惟这个样子，肯定是不打算离开了，她只能调整好心态，全神贯注地开始学习。
沈嘉烨也尽量忽视身后那道灼热又逼人的视线，认真教成隐功课：“你看这道几何体，先找出这里的垂线……”
成隐听完后，恍然大悟：“这题原来这么简单。”
“没错，是挺简单。”沈嘉烨垂眸看她：“只要你掌握解题套路，这类型的题目你都可以解了。”
“嗯嗯。”成隐笑着应道，她在学习一事上，愈发有信心和干劲。
九点半，沈嘉烨离开后，成隐还在写卷子。
林惟放下书，走到成隐身旁，在沈嘉烨原来的位置坐下。
他的手肘搭在桌沿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她放在左上方的笔袋。
成隐知道他过来了，始终没抬头，继续专注地算着数学题，林惟低眸看了眼，忽然说：“这题几何解错了。”
成隐怔滞。
又重新算了一遍。
“还是错了。”
耳边传来少年戏谑散漫的嗓音，成隐不相信，打开书本最后的答案。
一看，果然错了。
成隐皱眉咬着唇，明明是按照沈老师教的步骤啊。
她刚刚还说简单来着，当场被打脸，她脸色瞬间通红。
林惟不紧不慢地开口，吐息几乎打在了她的脸侧：“求我啊，求我我就教你。”
成隐抬头，在他欺负又促狭的眼神下，她很快低下眸子，认真说：“不需要你教，我自己算。”
林惟淡哼一声，看着她解。
终于，在成隐算了N遍后，终于写出来正确答案。
成隐偏过头去看林惟，她一双眼眸如玻璃珠般清透，还带了些小骄傲。
结果她还没高兴两秒，林惟靠近了些，微微低下头：“这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于是在林惟的讲解下，这道题目变得异常简单，还帮她节省下许多时间。
成隐懵然地问道：“你不是在国外留学么，这些知识点你怎么知道的？”
林惟挑眉：“无聊就拿国内的题目做做。”
成隐的瞳眸微微睁大，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正常人无聊会做题么，还是说学霸的思维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
成隐接着又做了会儿题，时间早已过了十二点，可林惟迟迟没有离开。
成隐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
“林惟，谢谢你这两天教我功课。”她停了停，字斟句酌地说继续说：“我救你的那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那天不管是谁落水，我都会救。更何况你又是林爷爷的孙子，爷爷对我这么好，我救你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