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
林惟转身准备换衣服, 成隐抓住了他的衣袖, 抬头看他:“林惟, 昨天妈妈的话我已经放下了, 你用不着帮我出气。”
她还没忘记刘泊正的下场。
她不想让林惟对妈妈做什么。
林惟一顿, 虽然对成隐母亲没什么好感, 但确实是成隐世上唯一血缘上存在的亲人。
他应了声:“嗯, 放心。”
早上九点。
林惟开车来到徐雅定好的一家餐厅。
A市不流行吃早茶,这个点餐厅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他踏进后,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徐雅。
他走过去,坐了下来。
徐雅看着面前的这位“女婿”, 很明显,他对她很有敌意。
当然,她也不满意林惟, 他太花心了。
她本来希望成隐可以和他分手,谁知木已成舟, 他们两个竟然领证了。
徐雅端起咖啡,抿了口:“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她,别做对不起她的事。”
“我当然会好好待她。”林惟散漫应道:“但不是因为你的话。”
徐雅原本准备了很多话对林惟说,但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气氛略显尴尬,徐雅放下咖啡,想了想:“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你回去后,帮我和成隐道个歉吧。”
说完,她起身要走,林惟倏地勾起薄唇:“你确实应该和她说对不起。你责怪她离家出走,没有坚持钢琴,却从来没有了解过原因。”
徐雅身子一僵,低头对上林惟那双阴冷深邃的眸子。
“好巧不巧,你带着情人登堂入室的那天,刚好被成隐看到了,就在她的那间琴房里。”林惟极力控制着情绪,一字一顿说:“你身为母亲,应该知道她有多珍惜她的钢琴。”
徐雅一张脸惨白。
那台是成彻特意为她定制的门德尔松水晶钢琴。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最后,她声音颤着:“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感谢你当初送给成隐的那只小猫。她很喜欢它,陪了她很多年。你们以后好好在一起。”
话音一落,徐雅几乎是落荒而逃,她不敢看林惟的任何表情。
回酒店的路上,她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忘记过去的事。
只是后来的无数个夜晚,她时常会想起林惟的话,她知道这种心情名为愧疚。
可事到如今,她无力改变和挽回什么。成隐说不联系,就真的不联系。
尽管她们是血缘上的亲人。
*
林惟离开餐厅的时候,不到十一点。
他握着方向盘,在红灯前停了下来。车子刚好靠在树荫下,遮挡了大片阳光,也将他的身影一并遮了去。
他想着徐雅的话。
他年幼时准备弄死的那只奶猫,阴差阳错地交给了一个小女孩。
这件事他有点印象,那天他从树上摔下来,躺了好几天。
林惟扯了扯嘴角。
原来他和成隐那么早就接触过。
去年他还将这个故事讲给她听,当时成隐听完并没有什么反应。转而一想,那时候他们实在太小,她不记得这件事也正常。
林惟回到公寓,成隐已经在琴房里弹琴。
李婶也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林惟推开琴房门,直到她弹结束,他才道:“之前没见你弹过爵士风的曲子。”
“这两天才练习的。”成隐偏头看了他一眼,笑得很甜:“喜欢么?”
林惟垂眸笑说:“很喜欢。”
成隐转过头:“那我再弹一遍给你听。”
林惟:“好。”
她弹的是格什温,爵士舞之父的《feeling good》。
以前她并不热衷于爵士乐,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来越着迷于它的自由散漫,优雅低调。
最后一个音符刚落下,林惟弯腰,直接将成隐抱到了钢琴上。
她的拖鞋不小心从脚上滑落,成隐正准备跳下来,林惟双手顿时撑在了她的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所圈的空间里。
成隐紧张地蜷起指尖:“你干嘛啊?”
“还用问么。”
他拉住她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脖颈处,俯身,轻轻吻着她。
这是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阳光倾泻进来,他的吻骤然间多了些掠夺的意味,成隐被迫仰起头,全身泛红。
好不容易一吻结束,她气息略微紊乱,缓了缓:“你不去公司么?”
林惟的呼吸也有些凌乱,应道:“今天周末。”
成隐温软地嗯了声,她都忘了。
林惟修长的指尖插入她的发缝,抵着她的额头:“忘了过去在琴房里的那些,以后的记忆力中只有我。”
成隐:“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没办法。
他就是这么不讲理。
“如果我母亲还在,她一定会喜欢你。也一定会责怪我,以前没有好好对你。”林惟低笑一下,深邃的眼眸像是沾了点酒,有点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