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隐和她道了晚安。
成隐准备关掉手机,可最后还是点开了林惟的朋友圈,内容依旧停留在帮她寻领养的那条。
后面什么也没发。
成隐搂过一旁的泰迪熊,拉起被子,入睡。
*
夜深,林宅还有间房间的灯还亮着,林惟捧着一本书正在看。
不是金融相关,也不是世界名著,而是一本教科书。里头娟秀的字体写满了书页,全都是笔记,足以看出它主人的认真。
从书本和笔记中,他仿佛窥探到了她的青春。
一声微不足察的淡笑从林惟唇缝间溢出,他脑海里浮现出成隐年少时的模样。
她那么乖。
想必是会被人捏一下就哭的性子吧。
若是那时候熟悉了她,他应该总是忍不住,会想欺负她。
总是忍不住。
他放下书本,指尖把玩着手机,眼眸晦深。
最后那句“新年快乐”始终没有发出去。
屏幕亮了亮。
林惟一把摁灭了手机,苏月晚上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
他一条也没有点开。
前段时间她受伤,去医院探望她,已经是他最后的耐心。
年初八。
开工日。
林惟前两天就回到了A市,今天一大早来到了京洛。
他推开办公室门,看到周凌,眉梢轻微一挑:“身体好了?”
周凌一笑:“再不好,继续躺几个月,四肢非躺退化了不可。”
少见的看他开玩笑,林惟便不再说什么,脱下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周凌虽然之前和顾特助有在微信上对接工作事宜,但到底长时间不在公司,他开始翻着文件。
上午很快过去。
午休时,周凌随口问了句:“我看你的行程表,特意空了好几天。我听顾特助说了,你之后打算去趟维也纳?”
林惟端着咖啡,站起来,懒散地靠在桌旁:“嗯。”
“我记得我们公司在维也纳还没有开展海外业务。”周凌推了推厚重的镜片:“总不会是去为了旅游。”
林惟抿了口咖啡,神色清淡。
他没回答。
周凌也不再八卦,而是说道:“车祸肇事者这两天的一审结果就要出来了。”
林惟:“嗯。”
周凌声音沉重:“这件事故中,没有找到关于林河的确凿证据,那个肇事者始终没有松开口罩但我调查过他的背景,他就是一名赌徒,欠了不少债,手指都被人剁了一根。前阵子吧,他突然把债务还清了,账户还多了笔不小的存款。”
林惟冷声一笑,一个亡命之徒怎么会无故多一笔巨款,看来林河为了解决他,下了大手笔。
“你以后还得注意些。”周凌提醒说。
“好。”林惟放下咖啡杯,淡声。
话是这么说,但是周凌还是不能理解:“你们兄弟两个到底多大仇怨,为什么非要这么拼的你死我活?”
林惟:“我母亲的死和我有关。”
周凌没问下去了。
“对了。”他说:“林河参股的国内房地产公司好像最近遇到了些麻烦,听说是有高层携款跑路。”
林惟:“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周凌:“好。”
第44章 坠落
这几日。
维也纳一直阴雨连连。
成隐上午放学后, 打算去学校不远处的书店逛逛,她特意发了消息叫司机晚点来接。
她撑着伞,漫不经心地朝书店走去, 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下。
成隐戴上耳机, 接起来,温声喊了句:“安安。”
“师姐师姐!”时安的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欢快:“我有件事和你说。”
成隐听着:“嗯,你说。”
“林……”时安张了张口, 她想告诉师姐, 林惟昨日飞去了维也纳。
她安静了两秒,谢斯予说只是因为公司出差, 所以她也不确定林惟会不会去找师姐。
时安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万一林惟没去找她, 到时候惹得师姐伤心怎么办?
等了许久, 成隐也没听到时安声音, 她莫名:“嗯?”
“不好意思, 要说什么我给忘了。”时安笑着打着哈哈, 即刻转移话题:“对了, 师姐,明日你是不是要和老师去听维也纳爱乐乐团的交响演奏会?”
“嗯,是啊。”成隐的声线温软。
“啊,如果不是我最近有表演,也想飞去奥地利和你们一起听。”时安瘫在沙发上, 抓过玩偶抱着,说道:“世界顶尖音乐团的演奏水平让人望尘莫及,尤其是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 还是个华裔呢。”
成隐:“好像姓于,名字是…”
“于显桥。”时安:“也是闻老师的半个徒弟。”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 成隐忙着赶路,最后有些话没有听清。
在街口转角处,她穿过红绿灯,终于抵达书店,她的身上多多少钱还是淋了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