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被他这淫.词浪语羞辱得俏脸煞白,复又涨红,死死地咬着下唇,浑身轻颤。
她的确想过哪天与简寻步入婚姻殿堂,可她理想中的婚礼就算不是西式优雅的草坪婚礼,也会在扬城最好的酒店,布置簇新而温馨的礼堂,由她亲爱的爸爸挽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在宾客的祝福声里,最后停在新郎身旁,她会与心爱的人携手开始新生活。
而在宾主尽欢的场面,或许有这样一个粗俗龌龊的男人会出现在婚礼现场,那令人难堪的画面稍稍浮现在脑海,她心底陡然升起一丝凉意。
她并不知晓这人的真实身份,若他真是简寻的继父,他们今后难以避免会打交道。
她更不明白简寻对她的隐瞒,他认为她有多肤浅,她难道会瞧不起他的出身?
可当司遥下意识地想要否认这荒谬的控诉之际,她神思矍然一僵,倏地察觉她原来没有自以为的那样不在意。
尤其,当她与陈耀辉正面相对的当下,她真真切切地认识到简寻的“家人”是何模样,那渺小的关于婚姻的希冀似乎被短暂扼杀在了遐思里。
“谁、谁要叫你爸!你跟着我想做什么?你再不走,我就报警。”她又往后退了几步,转眸胡乱张望着,远远瞧见一间亮灯的便利店,心中打定主意。
再回头,陈耀辉竟已大步走到她跟前。
司遥被唬了一跳,往后连连趔趄,却被浑身烟臭味的男人扣住胳膊。
“小贱.人,你他妈都被简寻给艹烂了,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
陈耀辉又往地上狠狠一唾,“别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是特爱在临江大道那间酒店开房么?他妈的,年轻就是体力好,进了酒店都不见出门,你全身上下哪里没被他玩过?”
“呸,从扬城送到北京,你这服务意识够行的,鸡都没你勤快。”
司遥瞪大了眼睛,被他下流的言语逼出泪来,明明不是这样,可在外人看来这是无可辩驳的现实。
他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想到有心人什么都知道。
原来在这些人眼里看来,她果然是简寻口里轻描淡写说出来的那个“廉价玩具”。
他只是喜欢她的身体,想要追循某种刺激,偏偏选中了她,懵懵懂懂之中,她也甘愿随他沉沦,自以为是两情相悦的情侣自然而然的情感表达,实际她这样不值一提。
“不是这样,你、你闭嘴!”她用尽所能,也只能到此为止。
可这样不痛不痒的辩驳,于刀尖火海爬出来的真恶人来说无非玩笑。
陈耀辉哂笑:“你自己不也爽了,我闭什么嘴?我看你很喜欢简寻啊,就算你们不结婚,买卖不在仁义在,好歹也睡一个被窝,你小情人手头困难,你不能不管吧?”
他钳制着司遥,轻飘飘说出了根本目的。
“最近我跟你婆婆生意要周转,你给我转个四五万块钱,就当你提前备嫁妆,到时候结婚我们少要点就是。”
他这话说得没脸没皮,实在突破了司遥的认知。
她心底那阵强烈的恶心翻涌上来,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眉心紧锁地瞪着猥琐的陈耀辉,过了半晌才闷出一个不字。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吧?你在扬城住那么好的小区,还有钱买名牌,你跟我摇头?”
他忽而凶相毕露,再没先前轻佻随意。
司遥奋力一挣,陈耀辉起先没料到她真会挣扎,先前没用全力,这一下疏忽竟让她有机可乘,旋即拔身跑向了那家便利店。
陈耀辉低骂一声,紧跟着追去。
就在便利店的玻璃门自动开启的当下,有两个年轻男生从里头走出来。
两人说说笑笑,手里各拿了一只可乐,在大雪天也要享受冰饮的畅快。
司遥先是一怔,旋即高喊:“周慕臣!”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男人顿步,还以为自己幻听。
当他再次清晰地听见那无比熟悉却带了哭腔的声音,她正焦急地喊他的名字,周慕臣心底猛地像扎了道口子,顷刻间回过头。
司遥如释重负般轻叹,脸上的表情却是又哭又笑,已疾步朝他奔来。
而在她身后,有个面目粗横的男人紧追不舍。
周慕臣旋即蹙眉,一把捞过司遥把她挡在身后。
他的同伴也意识到不对劲,上前一步跟他并肩,两个年轻高大的男人阻止陈耀辉的来势。
周慕臣忙低声跟同伴说:“报警。”
陈耀辉眼看局势不对,那大学生还真拨通了110,只得唾了声,阴纨的眼神透过两人的缝隙瞄准司遥,转身跑向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