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微怔:“阿寻,你开始抽烟了么?”
简寻的吻没停下,游移到她细白背颈,留下深深的痕迹,含糊道:“没有,心烦的时候闻着烟味能让自己冷静。”
他也是意外得知,当他看着香烟一点点在指间燃尽,他闻着空气中烟草烧灼的味道,居然能获得意料之外的平静。
突如其来的怪癖令他沉迷其中,从不抽烟的人却开始随身携带打火机和香烟,需要尼古丁的不是他的肺腑,而是无与伦比的头脑。
“你最近很心烦么?”她捕捉到他话里的讯息,诧异地仰起脑袋,正好蹭在他锋利的喉结。
简寻手臂的力道稍紧,顺势把她掰正,开始轻啄她的眉眼唇角。
“没事,不用担心,等项目第二阶段结束就好。”他深嗅她身上弥留的淡淡靡艳香气,俏丽的人儿欢爱过后焕然一新。
他不想跟司遥提起任何不好的事情,无论是学业的压力,或是生活的负担,又再比如,陈耀辉再次来找他麻烦。
他离开扬城前换了号码,切断南禺一切联系,可陈耀辉还是辗转找到了他的录取信息,竟不惜成本追到了北京。
那天他莫名被辅导员拦下,说校外有个陌生男人托门岗打电话到办公室,自称是他亲戚,想申请入校送些东西。
简寻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没多说,谢过导员亲自走了一趟。
果然,他在铁马围栏的校门口,见到了不怀好意冲他冷笑的陈耀辉。
男人北行目的很简单,来找他要钱。
那笔钱已被他们挥霍一空,明面上的理由是开店前期花销大,钱不耐用,简寻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托辞,而当初的一念之差已令他陷入被动。
在离万劫不复的深渊沉船之前,他想及时扼制这场悲剧。
简寻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校门,门卫森严,陈耀辉只能被拦在校外气急败坏地叫嚣。
可随着简寻越走越远,他这点嚣张的气焰被维持秩序的保安扑灭。
陈耀辉大意轻敌,自以为拿捏过简寻便能如法炮制。
但他忘了,这儿可是首都,又是学府门前,别说大浪滔天,任是一丁点动静都不会翻腾起来。
简寻不知道陈耀辉最后去向何方,在不久后接到冯婉萍粗鄙不堪的辱骂,什么不孝不义都是轻的,说到最后把她自己这个当妈的也给骂进去了。
简寻瞥了一眼,懒得点进去,直接拉黑。
也正是那天深夜,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实验室回来,而同寝某位男生失恋在阳台消愁,他洗过澡走出浴室,闻见那阵淡淡的烟草味,满心的浮躁逐渐得到慰藉。
从那刻开始,他对尼古丁产生了奇异的眷恋。
在排斥中沉迷,捻着细长的烟点燃,看一簇星火逐渐殆尽,他无比宁静。
今天下午他又在实验室见到了何咏希,一如既往惹人厌烦。
他尚且抗争不过滔天权.势,科竞小组加入新人已是板上钉钉的结果,导师对某些蹭光的学生敌意不算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简寻只能妥协。
他去天台点燃了一支烟,最后稳下情绪,沉默着回到项目组。
这就是司遥此刻闻见的余韵。
气味里蕴含某些他不愿启齿的秘密,但无伤大雅,事情总会过去的,等到哪一天他品尝到权力的滋味,所有的忍耐和折磨一定会过去。
简寻抱着她去洗澡,该洗的不该洗的都不作数,狭窄.逼仄的浴缸里溅起一浪浪水花,司遥颤手无力地握着扶手,长发被水淋湿,艰难承迎极致的索取。
绵密的泡沫之下,年轻美好的身体亲密依偎,司遥半阖着眼,任由简寻的大掌拨着水痕轻轻抚慰。
他松弛而惬意地仰头靠在软垫,忽而低声说:“明晚大学朋友组了个局要替我庆祝,他们在学校跟我来往比较多,关系还不错,所以我没拒绝。”
他话端一顿,并不像在征询,“你跟我一起去?如果觉得无聊我们可以提前走。”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能不去,哪怕露个脸也好。
司遥有一刹那的晃神。
朋友,简寻鲜少提到这个词。
从他嘴里说出来可谓之朋友的人,都仅与司遥有关,比如张承宜、吴迪,又或周慕臣。
而他身边好似从来不存在这样一段情谊。
从她认识简寻开始,他一直独来独往,孤单消沉,也许高中短暂一年,又是转学生这一特殊身份,他并没有结交到可以互相倾诉心事的朋友。
而上大学之后,司遥清晰地察觉到简寻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