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司遥对他变得更加好奇。
九月即将过去,学生们迎来中秋小长假。
假期前一晚的自习课照旧,不过进入状态慢的学生还有些心不在焉,隐约对假期怀揣着升入高三前的期待。
扬城的秋老虎来势汹汹,今夜难得起一阵舒爽的凉风,可教室里仍开着冷气,青春男女总是不计后果地享受着极致体验。
明天就是中秋,周慕臣的爸妈盛情邀请,两家三辈人今年难得都齐聚国内,又正好有两位高三毕业生,如此说好一起聚餐吃顿饭。
彼时是下午大课间,司遥在座位上整理假期作业,周慕臣得意洋洋地跟好友分享,又惹来张承宜和吴迪的揶揄。
诸如“期待你们世纪婚礼”、“跟媳妇儿一起长大”、“十几年前已见过家长”等胡言乱语,惹得司遥连瞪她都来不及。
她嗔笑着伸手拿水杯,身边带过一阵凛风,修长挺拔的身影掠过,指尖未触及杯子,修长的五指已握住了她那个小巧的保温杯。
司遥一怔,抬眸望向手指的主人。
简寻眸色沉沉,低着嗓子:“要装水么?”
司遥讶然,下意识点了点头,刚打算站起身同他前去,谁料简寻握着杯子转身迳去。
她眨了眨眼,望着他风一般离去的背影,被张承宜扯了扯衣摆。
“老实交代,你跟转学生什么情况?”
司遥:“……人家好心帮忙打水而已,小姐,你想象力真丰富。”
周慕臣板着脸,吐出一句:“少跟这种人来往,说不定心里多阴暗。”
吴迪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什么意思?快说快说。”
周慕臣盯着司遥的背影,待到她也转过头,不解地望着他,这才松口。
“我上次去级长办公室,无意中听见老师在议论转学生的家事。他老爸瘫痪,老妈好像跟人跑了,他一直独来独往也不怎么跟同学来往。”
声音很低,确保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听见。
张承宜和吴迪夸张地捂住嘴,像演技拙劣的三流演员,眼睛瞪得比花猫还大,吴迪还改不了臭毛病地跟了句:我丢!
寥寥一句话,内容远算不得多劲爆,可在单纯而光明的重点高中,身边非富即贵,光鲜靓丽,父母出入高级场所,从小耳濡目染皆是美好,鲜能听到这样鄙陋离奇的传闻。
“还说,他在南禺就是个怪胎,好像还被人撞见过去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
周慕臣的声音越来越沉,眉清目秀神采斐然的三好生,嘴里却说着格格不入的碎语。
“三陪。”
第8章
下午还剩一节自习。
司遥捧着水杯,空出只手做英语单选真题,张承宜去了走廊背范文。
周慕臣拿了本数学习题鸠占鹊巢,不断怂恿她晚自习请假,两人一起庆祝假期去吃顿火锅看电影。
“不行。”她心无旁骛,认真勾选着答案。
“就拿你要去练琴当理由,你良心过不去,大不了我们先去趟琴房,再吃饭。”他还真仔细给她筹划上了。
司遥划下最后一题的答案,搁笔,认真看着周慕臣:“你自己不上晚修,别拉我下水。”
周慕臣只得作罢,心道明天照样得聚餐,不急于朝夕。
他也没再换位置,就坐在司遥旁边写卷子,两人不时交谈两句,说的都是没营养的闲话,跟做题无关。
那个劲爆的消息被他们默契地吞进了肚子里——在周慕臣话音落下的那刹,简寻的身影出现在前门。
张承宜做贼心虚,动静颇大地回正身,埋头看书,支起胳膊挡住半边脸。
吴迪和周慕臣一个转笔,一个低头看手机。
司遥怔怔地看着简寻,心底复杂而充满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并不能采纳周慕臣嘴里传出的绯闻。
简寻虽然落拓沉默,可他周身蕴藏着不容亵玩的清冽,几乎无法将他跟风花雪月挂上钩。
何况,初中生而已,乳臭未干的年纪,至于么?
直到简寻把水杯放在她面前,她才慢慢缓过神,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没说话,径直越过了她和周慕臣,回到原本的座位。
下课铃响,司遥被张承宜拖着去了饭堂。周慕臣没去打球,跟两个女生一起在饭堂吃了顿饭,然后等司机接回家。
饭后张承宜还打算去对面商场逛逛,买杯奶茶庆祝假期。
司遥吃饭前就有些不舒服,怀疑来了大姨妈,当着周慕臣的面不好开口,悄悄跟张承宜咬耳朵,于是冰柠乐变成了桂圆红枣奶茶,张承宜帮她带回来。
三人在饭堂外边分道扬镳。
司遥独自返回教学楼,挪着疲惫的步子上阶梯独家完结文,肉文都在Q群524九〇8①九2,有些无精打采。到了班级所在的楼层,却见简寻塞着耳机,臂弯里夹着本书,神色疏淡地往楼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