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边吃边跟她闲聊,该说的不该说的尽数袒露,他跟司遥已卸了心结,说话前不作思索,想到什么说什么,姿态坦率到令司遥惊讶。
司遥犹豫着,又小小声把那天不慎窥见的暧昧邮件问出声。
“那为什么她说钱债肉偿,你跟她……你欠她钱啊?”
她想当然地下了判断,却又无法将简寻跟这样的行为挂钩,当时的确没想太多,可事后总偶尔记起,还担心简寻发家来路不端。
简寻抬眸,凉丝丝的目光掠过她的脸。
“我这辈子就只欠你一个人。而且是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我女朋友莫名其妙被人讹了一笔钱。”
她一怔,含在嘴里的鸡翅咬住不动。
“这件事只有老于和她知道,时不时拿来调侃,我懒得搭理罢了。”
“我不但打算还本金,还准备肉偿抵利息,司大小姐满意么?”他挑了挑眉,无比严肃的语气说出极不正经的话。
她忙咽下嘴里的肉,猛地咳了几声,手忙脚乱端咖啡清嗓子。
立刻转移话题:“那公司其他人都去她的婚礼,你作为她的好朋友,不去的话很没义气吧……”
“有什么好去,难保她不会忽然发疯。”
司遥忍不住扑哧一笑:“难不成她还会悔婚啊?”
“她做得出来。”简寻睨她。
他拆开湿巾擦干净手,慢声说:“反正我给了礼金,有什么没义气?”
“……钱怎么能用来衡量感情。”她幽幽看着他。
“你别想太多。”简寻立刻警觉地提醒,“你是你,别人是别人。”
“我纯粹认为麻烦且无聊,不如用这些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如果跟她做朋友还要勉强求开心,那大家做普通同事算了。”
她有些鄙夷:“什么事情才叫有意义?”
他语气干脆:“跟你做的事情都很有意义。”
司遥俏靥一红,瞬间无可反驳,他把好话说得太满,又把道理讲得太绝,她从来就斗不过他,真是可恶!
简寻又低头看了眼时间,于成硕果然到点敲门喊他开会。
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句:“待会儿晓晗也过来,司遥你帮我先应付着,晚上请你俩吃饭啊!”
司遥笑着点头,垂眸看了会儿手机,周慕臣仍不止不休地发来追问,先是自我怀疑,过后暴怒,紧跟着又有些难以置信地反复质问。
他尚且无法接受这意外消息,不惜得骚扰身边能跟司遥说得上话的密友。
张承宜是第一位受害人,连远在南美的吴迪也顶着时差朝她暗戳戳发来暗示。
司遥逐一应对,张承宜让她别太有心理负担。
午后翟晓晗姗姗来迟,两人在公司闲聊始终放不开,便一起到楼下商圈找了家咖啡店。
面对翟晓晗的八卦追问,司遥总算一一坦白,因着先前故弄玄虚的伪装,她不免有些羞涩和惭愧,可翟晓晗听得入迷,不住啧啧感叹。
“我之前偶尔听老于说起简总以前的事,说他多厉害多天才,就没提起过私人感情,我还以为他纯种工作狂性冷淡……”她猛吸一口冰美式,“完全看不出来他这么长情。”
“他确实很厉害,以前念书的时候就特别聪明。”司遥耸耸肩,瞥了眼张承宜给她发来的性感泳衣,替好友作参考,“之前没有跟你坦白,是因为没想过以后跟他还有交集,不是故意端着……”
“嗐,这算啥事!”翟晓晗豁达地摆摆手,“我一开始还想撮合你俩呢!老于跟我支支吾吾,我还以为简总没这意思。后来发现是我自作多情,你俩早就干柴烈火烧老多年了!”
司遥猛地咳了几声,暗叹朋友的嘴一个比一个厉害。
她忙转移话题:“昨晚于总没事吧?”
“没事,他抗造得很!”她顿了顿,瞥了司遥一眼,又压低声音,“简总跟你说了没有?”
司遥疑惑地看着她。
“他们昨天那顿酒是非喝不可,其实没啥大事。”翟晓晗安慰她,“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公司不太顺利吗?俩人在那演戏呢,就为了往后铺垫这次局。老于连我也没松口,估计也是不想节外生枝,就等着这事了结才松口气。”
司遥“啊”了一声,似懂非懂,刚想细问,谁料简寻电话打来,说工作差不多结束,问她去了哪今晚想吃什么。
她没想法,叫过翟晓晗,两人提了包往写字楼走。
四人在大堂碰面,于成硕本已经打算好好好招待一顿,可见司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凑在简寻耳边说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