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樱花是成片的美,风一吹樱花雨纷纷,年年都是打卡圣地。陈熙不仅想去还想和关晓一起去。
可是去的前提是先把邹倩给解决。于是陈熙在户外溜达的次数更多,终于在一个傍晚的操场边等到邹倩。
邹倩真的太好认了,哪怕她戴着口罩,可万千同学,只有邹倩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底会闪起亮光,眼尾自然上扬,而后全程注视着陈熙。
目光太强烈陈熙不可能注意不到。
“为什么要缠着我呢?”
“你猜。”
陈熙握着护栏,看向远方的夕阳眼睛眯起,沉稳地回答:“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受到你恐吓却能逃脱的人,没有惊慌没有胆怯。”
邹倩的眼尾上扬如弦月,不打断也不承认。
“我比你折磨过的所有生物都有趣,因为我跟你站在同一水平线却有着不同的选择。”陈熙嘴角噙着一抹笑转向邹倩:“折磨我远比折磨其他东西更有挑战性,更能使你获得兴奋和刺激。”
“你很有自知之明。”邹倩坦然:“我喜欢你的自知之明。”
“那我还要感谢你对我的认可喽?”陈熙反笑,转身两手插兜靠在护栏上,远处男生们在打球跑道上有零星几个同学在跑校园跑。
春风拂面扬起陈熙额前的发丝,她今天扎的是低马尾,一天的奔波发际线旁的头发早已自然垂下,仿若汉室的垂髻,平添几分温婉。
“一个女孩她的童年充满指责和纠正,被剥夺所有的快乐,父母不在乎她的心里快乐与否只在乎她的成绩高低。严重的呵斥使她不敢与父母交心,甚至在自己受到摧残伤害后也不知如何疗愈,她不敢告知父母,无法承担父母的怒火和谩骂。在自我的疗伤中平等地憎恨每一个出现的美好事物。”
陈熙看向邹倩,缓缓微笑:“于是她想,它们应该跟自己一样被摧残被毁灭。在虐杀的过程中她又感受到无穷的快感从而爱上虐杀。”
话音一转:“可幼小的生命在自己手中奋力挣扎直至死亡周而复始实在太无趣了,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个意外闯入她秘密的人。”
在邹倩失神毫无防备下,陈熙轻而易举探到她耳旁,握着她冰凉的手触到自己颈边。
邹倩的四指能清晰地感知到陈熙脖颈有节奏的跳动。
她的脖颈可真细啊,自己稍微使点力,这鲜活灵动的生命就可以变得面目扭曲,痛苦挣扎直至窒息,就像濒死的蝴蝶一般,只绚烂过一时。
耳旁响起她的轻声细语:“你掐我的感觉有虐杀那些猫狗的快感吗?”声音婉转低柔,恰似江南二十四桥明月旁的细柳。
淡雅的香气充斥着邹倩的鼻腔,大脑顷刻停缓运转。
邹倩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眯起双眼,右手在陈熙脖颈使了点力:“不,你比它们更美。”
不得不承认,捏紧陈熙脖颈的那一刻邹倩整个脑皮都兴奋地发颤,她狂热地想把陈熙压在身下,看她哭泣,听她用那幅婉转的嗓子求饶,用自己的身体感受她无用且绝望的挣扎。
不过是周围的环境让她理智下来没有把陈熙拽入怀中折断锦雀细小的脖颈。
多少年后邹倩再回忆起陈熙仍能记起那个傍晚缠绕在鼻尖的山茶花香以及耳旁环绕的低吟,当年的妄念像一把熊熊烈火愈燃愈旺,直至把自己烧成一把灰烬。
陈熙的脖子被猛地一握呼吸顿时有些困难,调整呼吸问道:“邹倩,杀那些猫狗的感觉……如何?”
“没有感觉,很无趣,但那些鲜血很漂亮,它们的叫声也很好听……”
像是意识到什么,邹倩瞬间松开陈熙的脖颈,冷冷清清道:“你诈我。”
陈熙狡黠一笑,护住自己的脖颈向后退一步,眉眼上挑挑衅,宛如风中的野玫瑰:“怎么?你也会害怕?”
邹倩一声轻嗤,盯住陈熙:“消息从哪来的?”
我就知道,陈熙嘴角一翘,战术性往后仰:“你的作品告诉我的,”小虎牙露出,骄傲地一笑:“看来我猜对了。”
“你想说什么?”邹倩向前迈一步,眼睛如蟒蛇盯住猎物一般。
陈熙的手握紧了兜里的美工刀,面上仍云淡风轻平静地注视着邹倩:“停手吧,无端的杀虐是洗不掉受污的过往,没有必要让无辜的生命因自我怨愤而丧生,继续下去只会迷失自我。”
“呵~”邹倩一声冷笑,又向前一步逼近陈熙,两人只有鼻尖距离,陈熙甚至能看清她眸中的自己:“你想救赎我?”
由于两人太近引得周围同学侧目,陈熙伸手轻柔地把面前人额前散落的刘海儿绾到耳后,肌肤相触时邹倩心间一颤。
面前的姑娘直视她的眼眸坦言道:“这世上没有谁能救赎谁,真正能达到救赎的只有自我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