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谎,铃铛是在后山跟那个女生缠斗中掉了,次日也没找到。
关晓点点头没说话,带陈熙去食堂吃饭。吃饭时关晓突然不经意地问:“你上次给我打电话怎么哭了?”
“我……”陈熙一时语塞,低下头把米饭扒拉几下小声说:“我那天学业有些重,没绷住就哭了。”
关晓看似随意地瞟陈熙一眼,正襟危坐轻声道:“陈熙,你明显焦躁并且有逃避的倾向,你不快乐,你哥的婚礼也使你不快乐。”
扒拉着米饭的筷子停在饭中,陈熙眼睫敛下半晌无言。
身旁人就坐在那里,不言不语陪着她,周围同学谈话声和窗口的吆喝声清晰可见。
“你说为什么会有人把快乐凌驾在他人痛苦之上?”陈熙轻声继续说:“为什么法律不能限制人的行动?”
“谁欺负你了?”关晓直视陈熙,眉眼中尽是坚定。
陈熙微微一笑,深处那窟冰窖开始融化绿意生长,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没有人欺负我,”陈熙摇摇头:“只是我看到一个马院的学姐过得很苦。”
关晓向上的远山眉缓缓舒展下来,沉声道:“这个世间有千万种人,常人无法理解他们的三观。人本身就是集自私和恶于一体,是所学的知识、法律和道德约束我们成为禽兽的可能。罪恶生长时,知识学历只是保护伞,法律是一纸空文,道德荡然无存。”
“社会的有些规定制度滞后于社会发展,人饱受落后条约折磨从而推动新的适应社会发展的规章制度产生。但改革的过程往往是缓慢的。”关晓看向陈熙,庄重而虔诚道:“如果你受到欺辱和不公,请在保证自己人身安全情况下极力发声反抗。
“用自己的手段报复,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无用的。你受一次不公不反抗便会有千万次不公在等你。”
陈熙怔住,她学的所有都是相信法律,可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如何面对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
身边人都告诉她要忍受,又不是总遇见这种人,远离就好了。
可忍受的结果就是她一人反复咀嚼痛苦,担忧害怕每一个和作恶者相像的人,不断反省自己哪里不对。
因而,她开始害怕黑夜,穿着保守老旧,远离酒气,不再敢于尝试解救弱者。
直到有人告诉她:“你要用自己的手段报复,学会保护自己,为自己的遭受的不公讨回公道。”
既然法律无法制裁,那么陈熙情愿自己化为执法人。
我已身在地狱,凭什么他们逍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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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陈熙寒假回华县老家一趟,带着朋友去小学家属院看望小学老师,混在墙外一堆婆婆中磕磕瓜子一番察颜悦色打听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带着朋友提着东西去向国平家坐一会儿,跟任大娘巧笑谈论在婆婆堆里听到的八卦。任大娘向上的嘴角慢慢放下。走时向国平招呼陈熙吃了饭再走,陈熙脚步都没停推脱朋友家做好了饭。
让她再吃他们家一粒米她都能吐出隔夜的饭。
除夕陈熙吃完年夜饭帮谭媛一同把碗碟放进厨房,清洗后陈毅电话打来。
谈完过年安排陈毅叹了口气:“你回去走亲戚别去街上看你向大伯一家了,他们家正在闹离婚。”
陈熙嘴角勾起,心情甚好把干净的盘子放在碟架上,说话尾音都在上扬:“好啊~”
“你说你任大娘跟你向大伯都结婚几十年了,如今女儿也结婚成家了,怎么说离就离了呢?”
陈熙笑而不语,一个连好友女儿都敢意淫的人,指望他守身如玉?只不过是一直忍着不想扯破脸皮而已。
不枉她在学校花了半个月时间找寻小学的事迹,在老师面前故意谈及向国平班里女学生曾经堕胎而后找的人都是比自己大几十岁的人。点到为止是陈熙惯用手法。
就算是捕风捉影,那也要有实物可以利用造势,何况有关向国平的全是真事。
这一回,老天都在帮自己,回去时恰好自己老师正在和向国平竞争副校长。
家破名裂,这只是开始,还有人亡身败呢,慢慢来,路还长。
陈熙想到这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挂了电话见谭媛一直盯着她,还离她特别远,眼神怯生生的。
“怎么了?嫂嫂。”陈熙放缓声音轻柔地问。
谭媛艰难地说:“小熙,你刚刚笑得……有些瘆人……”
“嫂嫂,”陈熙笑的人畜无害:“怎么会呢?你肯定看错了。”
谭媛背后一阵发凉,她的小姑子乍一看甜美可爱,可有时发呆时眼神无神全身都透着一股邪气。
为了庆祝,陈熙特意打开rio果酒畅饮,跟关晓拨通电话:“晓,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