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玻璃门,窗外的鸟鸣声声。清秋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冷,陈熙把蓝白色校褂披在身上,微微仰头站在阳台静静感受阳光的洗礼。
温暖渐渐把陈熙笼罩,随之而来的还有清风的凉意。
自习的教室几个留校的学生分开而坐,陈熙前面的同学正带着耳机追剧。
一整个教室带着手机来混时间的大有人在。讲台上的老师也不管,只要确保人数就行。
午后陈熙独自一人返回宿舍,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折叠小椅子,顺手拿走柜子里的一本杂志。
她把椅子放到阳台,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慵懒地翻开杂志,享受难得的秋日午后静谧时光。
阳光调皮地在陈熙深褐色的发间跳跃,点点金光穿梭在其间。
书面被阳光分成一格一格,翻页的手指上也有铁丝网投下的阴影。
陈熙把手抬至空中对准阳光仰望,光里的手仿佛更加白皙透亮。
阳光刺地陈熙眯起杏眼,面向阳光的手心逐渐发热。陈熙缓缓蜷起手指,想把温暖留住,可惜触碰手心的只有指尖的微凉。
“呵,”陈熙不由得轻笑,闭上双眼摇摇头,暗嘲自己痴心妄想。
生活在黑潭里的人,如何留住阳光?
可是阳光如此温暖迷人,她哪怕留不住也情不自禁想靠近。
手指缓缓在阳光中张开。得不到,拥有过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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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尔筱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陈熙在扫地,转头看向寝室门后的值日表,问陈熙:“今天不是唐糖扫地吗?怎么你扫?”
“她出去有事,让我帮忙扫一下。”陈熙没有停下手里动作。
1017寝室谁都知道,唐糖是故意把卫生丢给陈熙,自己去玩。其他室友都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
“你别总当老好人,让她自己扫。”余尔筱面色一沉。陈熙手头一顿,又继续低下头扫地。
寝室六个姑娘,余尔筱只想学习,另外四个抱团一起进出,剩下陈熙一个独身一人。
值日表定下,轮到其他室友打扫总会不干净。
一楼又是检查的重点楼区,寝室次次被扣分,老廖次次罚她们在教室后面罚站,姑娘们心生怨愤,打扫地更不尽心。
如此恶性循环,陈熙作为寝室长很头疼,只能自己等她们走后一个人又把寝室打扫一遍,然后狂奔向教学楼。
这样,寝室六个人不会罚站了,只有陈熙一个人因为迟到被罚在教室外站着。
陈熙想我可真是个大聪明,舍生取义。
“大聪明”也会因为成绩而难过。陈熙看着自己的名次一掉再掉,九门学科只有历史顽强地挺立在前,剩余的科目都倔强地退缩到40名开外。
每次陈熙看总成绩都会自动减一百分,这样就知道自己语数英和文综考多少分了,不过有时还会减多了。
老廖不止一次找陈熙到走廊谈话。他始终不明白这个从县城里出来的尖子生怎么来到市重点高中会“堕落”成这个样子。
可惜多次交流无果,陈熙的成绩还在往下滑。
老廖教龄十几年,见过太多学生,最后放任陈熙自生自灭。
其他科的老师更是上了课就走,估计连陈熙是谁都还不清楚。
只有生物老师仍不放弃,在办公室里跟陈熙小眼瞪大眼:“听说你有点听不懂我的课?”
陈熙诚实地答道:“老师……不是有点,是……”
陈熙在生物老师的热切关注下小心翼翼吐出两个字:“全部。”
“怎么可能?!”生物老师一脸不相信,随即满怀期待地问:“那你第一单元总听懂了吧?”
第一单元是最简单的,只是概念总结。
陈熙嘴角扯了扯:我要说听不懂他会不会活剥了我?综合考虑陈熙微微颔首。
生物老师放心地低头喝了一口水,语重心长道:“平时要多问问题,在学习上不要内敛。”
“好的,老师。我能问个问题吗?”有了老师的鼓励,陈熙大胆踏出第一步。
“你说。”生物老师很高兴陈熙上道了。
“上星期讲的高尔基体,液泡,内质网,那些是什么东西?”
生物老师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昏死过去。
陈熙有些心虚,默默低头看脚尖,不是你说要多问问题吗?
最后生物老师也不管陈熙了,陈熙上课睡觉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陈熙的成绩掉到班级倒数第二,年级后八百时,陈熙她爹陈毅坐不住了,接连轰炸好几个电话质问陈熙的学习状态。
二高禁止学生上学带手机,一校区与二校区连接的走廊还有宿舍楼下都有校园电话。
需要办校园电话卡,一个电话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