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狐狸眼眸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没有委屈没有心疼,没有任何无端的情绪,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陈熙不知为何胸口一疼,慌忙低下头,阿尔卑斯棒棒糖印入眼底,浅黄色包装,牛奶味的。
没有任何征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陈熙拼命睁大眼眶,还是止不住泪珠落下,晕湿了镜片,顺着镜框滑落。
在顾曼还没见过关晓总听陈熙谈起关晓,就问陈熙关晓到底长什么样。
那时的陈熙单手托腮,满面春风:“她啊~”尾音拖了很长的调子才笑着回答:“她的眼眸就像天山的冰雪一样纯粹干净。”显露的小虎牙,满心满眼的欢喜。
以前是那么喜欢自己对关晓眼眸的比喻:像天山的冰雪一样纯粹干净。天天对着室友前后左右念叨。
可是同样的纯粹干净却让陈熙此刻无地自容。
她是圣洁的,圣洁的就像冰天雪地中的阳光,而自己在她说出那句“好不好?”时内心起的旖旎猜想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是那么的可笑又不堪。
“拿着吧。”关晓见陈熙很久没有动作,就把糖塞进陈熙手里,虎口刚好接住滚下的泪珠,烫地她人一怔。
听见面前之人几不可闻叹息一声,白色板鞋向前一步。
陈熙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往前一倾,随及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笨拙地一下一下拍着陈熙的后背,声音低沉:“我帮你挡着,不会有人看见的。”
似乎开放了闸口,心中的委屈奔涌而出,陈熙不敢大声哭泣,只敢低声哽咽,把脸埋在关晓怀里。
从心理老师那里回来后所有人都觉得陈熙好了很多,陈熙有时甚至也会被自己的假象所蒙蔽自信地想着正在好起来。
只有深夜笼罩陈熙才清楚自己还是深陷在那滩泥潭之中,没有一丝改变,可第二天太阳来临仍要装作元气满满开始新的一天的努力,周而复始,日日如此。
众人的欣慰下的她是一具行尸走肉,活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
明明哭地上气不接下气,陈熙还是担心周围同学注视关晓的目光,强行控制住泄洪的泪水,压制住内心贪恋关晓怀中温存的欲念,抬手抹去眼泪,要强道:“我没事,好了很多。”
关晓什么也没说,并肩和她走出食堂二楼。陈熙问起莫娇娇,关晓回答早走了。
路上陈熙东拉西扯不少班里的段子,有些是现编的。关晓只是静静地听着,到了分别处平静地说出内心的话语。
“陈熙,你可以试着去依靠你的朋友,每个人都有难受的时期,总是强撑着并不好受。不麻烦他人或许是你一贯作风,可你这样让我感觉我这个朋友并不称职。”
关晓看见陈熙眼睫轻挥,依旧镇静从容说下去:“你的负面情绪并不是累赘,在向我诉说的同时也会让我以后遇到这样的处境不至于盲从。陈熙,它不是累赘也不会连累我。”
你看,她多好啊。
陈熙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笑着点点头。
回班后陈熙跟顾曼谈起这件事,顾曼问关晓能想到陈熙怎么想不到。
“因为我没她聪明啊。”陈熙脱口而出,是实话却不是最佳答案,只是自己习惯一个人而已。
“你就是个恋爱脑。”顾曼抛下定论改试卷去。
恋爱脑吗?陈熙看着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计时,还剩两百多天。
还有两百多天可以恋爱脑,以后……就见不到了……
周测的答案一股脑压在桌面,陈熙伸手细细分类整理,看到地理倒数第二题选C,她记得自己在答题卡上涂的是A。
眉眼低垂,恋爱脑也是需要资本的。
陈熙提起红笔潜心修正答案,自习课再未想过关晓。
周测成绩很快出来,顾曼一脸喜色,陈熙猜想这次她应该又打败了池海洋拿到第一名。
“陈熙,”顾曼悄咪咪地跟陈熙说:“我又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愿闻其详。”陈熙放松身子靠在后桌桌沿,心态相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
“你……”顾曼盯着陈熙满眼是笑:“这回你考了第九名!”
陈熙身子一顿,并没有因为成绩进步而欢喜,反而淡淡地问:“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才第九名而已,年级也不知道被甩到多少名了。
“可这是你的进步啊,一下子进步了三名,以后再往前进,回到原来的位置指日可待啊。”顾曼认真地分析。
陈熙不想拂她意,笑着回应:“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瞧瞧你那什么脑袋,”顾曼骄傲地轻哼,把手摊在陈熙面前。
陈熙警惕地往后一缩:“干嘛?”
“请客啊!”顾曼实在恼火陈熙的破记性,历史书上李秀成陈玉成谁先去世她都记得,偏偏记不住对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