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从没见过比她笑容更干净更纯粹更温暖的笑容,也从没见过像她那样永远维持着微笑的人。有些晃眼的,那耀眼的光芒不是太阳应该是她吧。
双随着脚步走近,身后的邱裕已经无声地冲江雨挥了挥手。走过来的江雨不期然的就看见这样一个状似天真的少女:手在胸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入神的周洲描述着自己对樱花的向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人。她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十字,又像奥特曼那样向着樱花一比,完成了自己慷慨激昂的演讲。“Over!”华丽地旋转和笑容在转身后僵硬了起来。面无表情的人摘下让头上的花瓣张口问道——
“要去,看樱花吗?”
这个邀约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没有当真,没人再提,也就没能成行。
周洲是个爱笑的、永远温和待人的女孩,江雨知道。
可是她不明白,这个人是和自己有仇吗?不然为何每次自己向她打招呼或是望向她,她总是僵硬着脸快步走开呢?这个永远温柔、像小太阳一样照拂所有人的女孩子独独这样对自己,一定是有仇吧,才如此让自己难堪。
“最讨厌江雨了。”
某次路过周洲她们班门口,江雨听见趴在最后一排的周洲这么说。
你看,她果然讨厌我。
江雨讨厌周洲,对全世界温和有礼善良的周洲独独讨厌她一个。真是讨厌死了。
可是,这个人居然说喜欢她?
她能相信吗?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都没有这个人喜欢她的实感。
这个人说喜欢她,可是总是看见她就走不是吗?态度时冷时热反反复复奇奇怪怪。
这个人说喜欢她?江雨不相信。
更何况这个人不是那个人不是吗?
当收到邱裕递来的信时,她隐约期待了,会是那个人吗?那个在散发着泥土芬芳的草地上为自己打伞的人。可是当她打开信笺,那字迹让她失望了。
周洲,你为什么不能是那个人?
周洲既然不是那个人,她也不相信周洲喜欢自己。真是麻烦啊,江雨心想。
直到那天,她方才真的相信周洲或许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那日她因为重感冒有些头疼,下午的课结束就回了寝室休息,可是奇怪的是,像是有人在门外徘徊。
打开门,是一袋子药和……一张叠好的字条?像是人随手涂鸦的日记。
会是那个人吗?心里隐约期冀。
不是,那是另一个熟悉的字迹,没有署名,小心翼翼地将袋子复原。她坐在门后等待,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有个人会回来。她猜对了,随着凌乱的脚步,那张字条消失不在。
她记得字条的内容。
「我也知道你不会喜欢我,那也没什么关系。如果能偶尔听到你的消息就好了。虽然这样说好像没什么用,可是我会一直等的。如果发生万分之一的概率的奇迹呢,十年后你还记得我会一直喜欢你就好了。当我是有一千万个选项里那个最后被排除的备选项怎么样?对不起,又做了个自作主张的决定。可是,把我当做最后的选择不行吗?」
周洲好像是真心的,她叹气,真是麻烦啊。
周洲,真是麻烦。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容易被欺负呢?
当看到湖边的身影时,江雨再一次这么想。
本想视而不见,可是当她远远看见周洲和她那个朋友被堵在了学校湖边,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对面的人她认识。
江雨皱起好看的眉眼。她见过对面的人与周洲、邱裕还有周洲那个朋友起过冲突,其中两个人还与自己同班,她曾听过邱裕提起过这几个人推人下水的事情,也曾隐晦地和熟悉的老师提起过这几个学生的问题。可是此刻,这些人在这做什么?要故技重施吗?
无暇思考,周洲她朋友已经被推下了水,而周洲也转身窜入水中救人。
江雨轻呼出声,身体快于理智,她快步走上前,不用她走近,站在人工湖边的加害者们就看见了她,托江雨那校内名声的福,那些原本留在湖边准备阻拦周洲她们爬起来的加害者们瞬间就鸟兽四散了。
而这几个呼吸之间周洲已经捞起了人,狼狈地扒拉着人工湖的边缘扶着人想要向上爬。
江雨停下脚步开始犹豫,就这么过去,会误会吧。
算了。
转身离去。
她去了监控室,而后又笔直的去了教导处。不过小小的插手一下,她却没想到又会再次引起轩然大波,她更没想到那只小白鼠竟然傻到去为了她打架。
好在事出有因,她去将那伙人一直以来对周洲和她朋友施加加的种种一一解释,又去自己母亲大人和堂舅母那里求了求情,最终周洲也没有被怎么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