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律师怀春一样裹着被子滚来滚去。直到整个床上的物品都被她问候了个遍后,她又一跃而起,奔到了隔壁门前。
“晚安。”她含着笑,轻声说。
“晚安。”
“晚安。”
“晚安。”
“晚安。”
“晚安。”
……
晚安,我们全新的开始。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邱裕睁开眼笑了,起床跑步,沐浴,做早餐。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又好像全变了。她就连眉梢都带着笑容。
——尽管还有那么多的困难,只要有一缕光线照进森林,我就觉得看见了希望。
漫长又悲伤的三月就要过去,就在结束的这一天卫惜卿午休时做了梦,待得醒了她却什么也不记得,除了高兴和温暖的感觉。寒冷就要过去也不用时时哀伤了吧,反正现在愁苦也没什么用。这样的小日子过着卫惜卿竟然还觉得不错。
下午时分邱裕给卫惜卿拨了电话,说自己会晚一点回去,自然也不去接卫惜卿下班了。却不想卫惜卿坐车半道上却看见了邱裕和苏婉婧,在大街上。苏婉婧并没有和邱裕站在一起,而是坐在另一面的街角咖啡厅里。
卫惜卿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可是此刻对于邱裕的一切她都想了解。而且……不知怎的,对于苏婉婧她一直有着浓浓的危机感与挫败感。这个女人像是知晓掌控一切一样让她不爽,怎么着的她也想扳回一局。
于是当苏婉婧在轻轻搅拌手里那杯苦涩的玛奇朵时,她被阴影笼罩了。
“我可以坐下吗?”
苏婉婧点头。
“来看邱裕么?”卫惜卿不喜欢弯弯绕绕所以有话直说。
“嗯。”偏偏卫惜卿面对的人是个有话不说的。
两个人的对话就此中断。卫惜卿倒是也悠闲,她端了一杯茶饮隔着马路看着邱裕迎来送往。这孩子真是努力呢。
苏婉婧或许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尴尬,因此开了口。
“那个妇女法律援助咨询中心是邱裕协助一起创办的,每次的街头咨询活动,邱裕都会参加。负责人是个专制公益律师,邱裕很敬佩她。她虽然脾气臭爱冲动太张扬但是个好人。”
“你对她还真是了解。”
“我几乎了解她的全部。”
“呵,那么……”突然想起邱裕谈起自己伤疤时的隐瞒,卫惜卿顺便问道:“你知道……邱裕眉上的伤疤是怎么一回事吗?”
“被人砸的。”苏婉婧轻描淡写地回答。
卫惜卿闻言一愣。“啊?”
那年邱裕还是愣头小律师,一个不大的刑事案当场宣判被告被判三年徒刑,闭庭后被告家属上去找她说话。
“邱律师啊,真是谢谢你啊。”
与谢谢同到的是那块辩护人的牌子。并不被感谢的邱小律师拿到的成绩并不能让认为自己儿子毫无过错的父母满意。
彼时邱裕身边除了这名家属只有她一个人,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情,手下意识地去挡却因为太出乎意料还是没能来得及。金属三角状的辩护人牌子下去重重地磕在她眉骨上,血流如注顿时脸上红了一片。幸好啊,幸好邱裕起码还下意识地挡了那么一下,要不然……
“要不然你的小表妹就瞎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也还要继续干下去吗?”
苏婉婧笑:“她喜欢有什么办法,毕竟她那么倔。”
“就那么喜欢当律师吗”。卫惜卿也笑了笑:“邱裕她好像对那道伤疤很在意?”
苏婉婧露出了然的神情。“她啊,自从受伤后只要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就会习惯性抚摸她那道伤疤,她认为可以让她冷静下来。”那话语里带有的对邱裕了若指掌的自信让卫惜卿隐约不快。又输了。
“别在意我”没想到苏婉静却这样说。
卫惜卿抬头,看见苏婉静端着咖啡杯看着远处的邱裕笑了。
苏婉静笑了,“她没有喜欢我。”
卫惜卿不可置信。“怎么会,你们可是交往了七年。”
邱裕和苏婉静幸福地交往了七年。卫惜卿知道,所以她相信只要忍耐都会好的。‘她在与我重逢之前不是和你一起生活得很好吗?只要忍一忍,就能重新回到那样的生活。没有我也很好的生活。’这话她没有说出口。
苏婉静转过头看向卫惜卿。
“是,我们交往了七年。所以我也很想问问,她和我在一起的原因。虽然不知道那个原因,但是…”
苏婉静又笑了。
“我一定得说这个吗?真的很伤自尊。邱裕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卫惜卿听见苏婉静这么说。
是这样吗?
卫惜卿回到家时邱裕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