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我的懦弱买单的却是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们。
夜晚,微凉的风吹过她额前刘海,她抹干了眼泪。她……并不该哭,犯错的人有何资格委屈。拉过苏婉婧的手敲打在自己脸上。
——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弥补你。
没有什么能弥补过去犯下的错,所以每一个选择都应该深思熟虑。
苏婉婧的手敲打邱裕瘦削的肩膀,再一次的无法抑制地抛弃她一贯地冷静与自持,哭出声来。
“你有考虑过我吗?”
——把自己的害怕与恐惧转移给别人,自己只会缩在自己伪造的安全空间,这样的我真是……太卑鄙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
“好。”邱裕点头答应,把周洲带上前,自己就要退进黑暗里。
不让她走的也是苏婉婧,看着退进黑暗里的邱裕,她突然奔上前去。“别走。”
为什么不坦诚一点呢?在爱里还过分讲究什么自尊?她想要的不是什么忘却不是什么原谅不是什么时过境迁的坦然,而是她的爱。
——别走,我不想看不到你。
为什么说不出口?
——我根本不想分开。
为什么说不出口?
——我还爱你。
为什么说不出口?
她抱住邱裕却说不出话。这是她的极限,她希望她能懂。
静谧无人的黑夜,只有树叶枝条与风难解难分簌簌作响,掩盖了那句哭腔言语。
“我们还做朋友好不好。就算分开……也还做朋友好不好?能做朋友也很好。”
邱裕日子可不舒坦,苏婉婧帮她摆平了可能的处分和并尽力拦下新闻,这并非她所愿。欠苏婉婧的越欠越多让她不禁怀疑自己下下辈子都别想还完。手上的案子大都结了案,她终于享受到了难得的一丝空闲。那天她一脚醒来竟然觉得头晕目眩竟然又病了,所幸就直接请了两天假在家休息。说是休息她倒是也没闲着,歪着沙发上咬着笔翻着资料一页一页地看。这段时间她手上没什么事,正好方便她准备自己的案子。
坏事总是一起到来的。本来对她信心满满的自诉委托人在她被曝出这档子事后也嫌恶地换了代理律师。那是周五的下午,本就病着还撑着精神工作的她难受地(血糖低地)栽倒在自家客厅那一堆资料中活活撞了个头晕眼花。黑着眼趴上沙发伴随着短暂短暂失聪,她宛若一滩烂泥谁扶也甭想扶起来。因为不想周洲担心于是生病这事也瞒了下来,这会无人看顾她干脆卧倒沙发头晕目眩地向自己地身体妥协,闭着眼给自己摸索桌子边的葡萄糖方糖。自打上次她晕在自家门口,卫齐得了卫惜卿夸大了不止一倍的描述后在自己姐姐的授意下,他将葡萄糖这玩意塞在了邱裕能拿到的每一个角落。当然,卫惜卿给自己弟弟传达的旨意邱裕是半点也不知晓的,毕竟有没有卫惜卿这都像极了卫齐一贯的作风。
过了一会,她眼还花着耳朵里的轰鸣倒是褪去不少。一旁手机震天响得刺人,得,还不如听不见呢。闭着眼长手一伸扒拉过手机,她不耐烦地按了免提。
“邱律,之前那个案子,当事人说不想你代理了。”律师助理略微担忧的声音透了出来却让她更为烦闷。
“换,换,换,给她换。我在休假,没事别找我。”
哦,我这样毫无良知逼死小姑娘的人的确不适合给家暴受害人担当正义的声讨者。
这日子啊。终于挨到晚上,她却突然的十分的想吃柠檬。家里是没有的,只能出去买,幸好休息了一阵,她也算是勉强直立着能打着精神出门了。懒得换衣服就穿着平日里当做居家服穿着的黑色耐克运动短裤,灰白的T恤,看了眼镜子里面容憔悴头发不整的自己还是拿了顶棒球帽以免影响市容。
刚出门就遇上周洲和苏婉婧,结果……结果自不用说。柠檬也没买成肿着眼回到家里,继续做她的烂泥。
她不痛快。
头痛欲裂,虽然是自己作的。痛失所爱,也是自己作的。对旧爱万分歉疚,虽然还是自己作的。事业受阻,依旧是自己作的。可是心里不痛快就是不痛快啊。
心里不痛快的烂泥不想睡觉于是按开了电视。当她看到夜间本地新闻的那一刻,感觉自己更不痛快了。
这种不痛快就像咽下了一块发臭的鸡腿,外表看着香气砰发可内里那股恶心感却是无论干什么都挥之不去的。
她恶心到了自己。
“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能不能请你多包容下邱裕呢,她最近遇上很多事,状态也不好……能不能去看看她?”
卫惜卿像是睡在火炙般焦躁不安。周洲最后的话在她脑中转了又传就像那懒人闹钟每隔5分钟就要响一次偏偏没法按掉。难道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去说要安慰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