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证明是骂人,邱裕横抱着把她拖了下去。“冷静,冷静。”
周洲张扬舞爪。“我要在这守着,看是谁骂她。”
邱裕都快哭出来了,“你就回去吧,这个事情我们慢慢说好不。”
周洲内心的愤怒都快突破天际了。直到熄了灯宿管查房,才终于被邱裕拉了回去。依旧是气得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饭都没咽下一口,一张嘴就是一股子火气。
邱裕只能赔笑:昨天本来要和周洲出去买点吃的,结果周洲摔了一跤,还把脚给扭了。这火气是又饿又疼给弄的。别人竟然还真信了。
你看,江雨是周洲脾气的底线。就算嘴上说着讨厌,内心里也依旧充斥着江雨最好最好。周洲容不得江雨损伤分毫。别说江雨了,就连江雨她堂舅妈,多数学生听见名字眉毛都能拧一块去的教导主任扒皮周洲也是维护的。周洲的原则就是江雨,没别的了。
周洲不光愤怒,周洲还心疼。“她该多难过啊。”
“啊?”邱裕被她搞得没头没脑。
“她该多难过啊,面子上再怎么冷冰冰也不过只是一个高一学生而已。看到那些话还是会难过吧。”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邱裕点点头看看手上的表被自己吓了一跳。“我得走了。”邱裕明天要出市区比赛,今天晚上还得去球场。邱裕一走,周洲就无力地倒在了桌上,她被一种无力感笼罩了。
——她很难过吧,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直到辛泽风风火火地跑到她们班周洲才从这种状况脱离出来。辛泽偷偷地附在她耳边说:“她在操场,我刚刚回来时看见她进去了。”在周洲无数次的失常后,辛泽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周洲心有归属。
操场?外面是春天雷雨阵阵。周洲想也没想就抓起书包和伞跑了出去。
“喂,要上晚自习了!”辛泽喊道。
江雨果然在操场,她大字一样地躺在草坪上,闭着眼睡着。
天上厚重的乌云遮挡着光线,天人们毫不留情地泼着水。时不时的一道光线劈开云层,随后便是轰轰隆隆地声音,像是末日审判。
江雨没动。长发被她压在身下混进了已经泥泞的草下泥水里。
这样的江雨,周洲没有见过。她没有上去拍她的肩,也没有出言劝告,她也沉默着走到了江雨的身边,坐下。
脱下校服盖在江雨的身上,周洲突然无比庆幸她们的校服是那种极不透气也不透水的面料。把伞举到江雨的上空,周洲露出了自己的全身。毕竟伞就那么大,江雨都罩不全她哪还顾得了自己呢?
她不想打扰她。
——她以前开始就不太像个人,金光闪闪永远高高在上。人怎么会那样仿佛毫无喜怒哀乐呢?面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情绪,好像不会哭也不会笑,于是……大家都忘了她不过也只是一个才15、6岁的女孩。她也会脆弱会难过,也会想要有偶尔的任性。如果她偶尔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帮扶,我需要做的只是安静地陪在一边就好。陪着她偶尔一次的任性。
拿出手绢给江雨擦干脸上的雨水,又帮她擦掉眼角的泪。周洲竟然觉得此刻……压抑天空下空无一人的静默操场是那么的温馨又舒适。
夜幕降临,远处传来隐隐的铃声,那天她们谁也没去上晚自习。那场雨下得痛快,直到夜色至深方停。那时离晚自习结束不过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
江雨还睡着,可是却已经到了周洲该离开的时候了。在她睁眼之前。
淋了一夜雨的家伙第二天就病了。窝在是宿舍的床上喝着辛泽给泡的冲剂,喝完了还附赠个喷嚏。
“然后你就坐那给她打了一晚上伞?你脑袋有坑吧。”
“小泽,我好高兴,我……终于为了她做了点什么呢。虽然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害怕见到江雨,害怕那洪水猛兽一样的感情,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害怕与江雨间所有的不可能。可她还是想,想要为江雨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些想要为江雨做的小事,都是周洲无法否认的,爱。
……,辛泽已经无话可说了。“可是,她知道是你吗?”
“应该不知道。”
“……,周洲你脑袋有病吧。”
如同周洲所说,江雨不知道,她当然不知道。
她没有睡着,谁也做不到在躺在暴雨中睡觉,那不叫睡觉叫晕倒。但当耳边传来脚步声,她没有一丝睁眼的欲望。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当那个人给她盖上衣服,她没有一丝睁眼的欲望。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当那个人给打上伞,她没有一丝睁眼的欲望。她的心情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