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的急急睁开了眼睛,雨滴、大海、树林、树叶全部变成有形的电流。
她加速急走,最后跌跌撞撞。
阿。电流过体,周洲抑制不住的抖动,她的身体扭曲着,痛苦着。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梦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空无一人的房间,无法动弹的手脚。
周洲……周洲……
有谁在喊我?邱裕吗?还是江雨?或者是张萌?
周洲……周洲……
周洲终于真正的睁开了眼,并没有任何人在喊她。她不甚清晰的眼只能看清楚床边有一大块不明色块,挨着她脸的不明色块。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再次睁开,她终于能够看得清东西了。她眼前是一张脸,闭着眼睛,微微地抵着自己,这样的姿势一定不舒服吧。看着那张脸,她不知怎地就流了泪。
“你醒了。”那个人抬起头睁开她的桃花眼却不再是平时地轻佻语气,泪中带笑,眼含桃花。手抚了上来,那是女人肌肤特有的柔软触感,一点点地将液体抹干。周洲忍不住敛了眉眼低下了头。她的胳膊露在了被子外面,袖口翻起,平日隐藏在长袖下的丑陋伤疤露出了出来。像是被烫伤一样,她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她又看向自己的另一只手,还好……表还在。这些细微动作全部落在了张萌眼里,她知道,那些印记代表的是周洲的过去,她抬起身轻轻地牵过周洲的手,轻轻地理好衣袖。
“周洲。”那个人轻声说。
“嗯?”
“谢谢你活着。”
周洲睁大了瞳孔。谢谢你活着,张萌是第一个这么同她说的人。不是耻辱,不是拖累,不是尴尬,而是被感谢活着的人。她眼中带泪地笑了。半响她环顾周围,这是一个双人病房,隔壁床是空的,床边只有张萌一个人,邱裕呢?周洲下意识的寻找。
张萌反复一夜间神经变细了。“邱裕在律所。需要什么我给你拿。”
周洲点点头。“把我扶起来吧。”她顿了顿。“我……”该解释下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吧,周洲低着头想如何开口。那并不是段轻松的回忆。“我……”怎么说呢。“我把你吓到了吧……”
张萌点头,“是呢,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啊。邱裕会把我掐死的。”
张萌在说笑,周洲却不觉:“对不起……”。她低着头。
“锵锵锵!”一只龙猫出现在周洲面前。那是带着龙猫帽子的张萌。“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张萌眼神诚挚,那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却没有平时那种风流神情。
“什么都不用说。我……等你”
她站起身来拿起保温瓶。
“渴了吧?喝水吗?”待得周洲点头后,笑着把水倒进杯子里递到了周洲嘴边。刚刚递过去又像是想到什么缩回了手,轻轻地用唇碰了碰水面,确定水并不烫口,这才将杯子递了回去。
“喝吧。”
周洲只是轻抿了几口就推开了杯子。张萌也不在意,放好杯子弯下腰从床边的纸袋里又掏了一顶帽子出来。
“小周洲,你呢,把这个带上,”也没管周洲愿不愿意就把帽子套了上去,动作倒是很轻柔。“别被风吹着了。”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袋苹果。
“洲洲。听邱裕说你住院了,我们来看看你。”姚文看到张萌也在,笑的眉开眼笑。“哎哟,这位是?”
“出去。你们已经看到我了。我很好,没缺胳膊没少腿。”周洲说完话人又躺了下去,用厚厚的被子遮住了头。
以前提到周洲的父母,张萌还只觉得需要讨好。可是现在呢,她只觉得烦闷,人怎么可以这样?她拦住了想要上前的两人。
“伯父伯母请回吧,我会照顾好周洲的。”
姚文和周伟忠却没动。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病房内想起。
“怎么了。…周洲?”张萌瞄了眼周洲,“周洲很好,你一会过来吗?好……”
张萌挂掉电话看着除了发丝全藏在被子里的周洲,没有理会站在一边的夫妇,而是把被子拉开了一个缝隙。
“不闷吗?出来吧。”
藏在黑暗里的周洲看着面前投出了一丝光,张萌那双眼出现在面前,眼波像一汪春水雾气昭昭,满眼风流。
“死人脸……”张萌看了眼姚文和周伟忠为了保全自己的形象改了口。“江雨一会过来。”
周洲却并没被醉倒在这迷蒙眼神中。姚文抛出了一个对她来说重弹性的问题。
“江雨?……那个……”
周洲一把拉开了被子起来。“你们走吧。”
“不是……那个人……”姚文还要说什么。